到了冬日,其他的树木都凋零了,只有庄子前面种的梅花树,熠熠生辉,梅花如同宝石般绽放着。
加上昨天突然开始下的初雪,山庄美的不像话。
众人到了山庄,另外两家私塾已经先到了,在园子里闲逛,不时地吟几首狗屁不通的酸诗。
见城西私塾的人也到了,交换了一个眼色,隐晦地沟通。
——他们竟然在暗地里达成了不知名的合作!
老先生是个有些粗枝大叶的人,没注意到这些,干咳一声,冲着两个先生打招呼,然后就一挥手,示意大家进去。
温钧却注意到了。
不知他,赵博也看到了,低声嘀咕:“有些不好弄啊。”
是啊,有些不好弄了。
本来三个头名,三家私塾各得其一刚刚好,大家各自为政,也不勾结。现在头名变成了五个,而且后面的两个,还是明显靠近舞文弄墨那方面的,一看就知道城西私塾有优势。
为了不输的太难看,另外两家私塾只能联合起来,暗地里扯城西私塾的后腿。
偏偏老先生还是个心大之人,丝毫不在乎这些……
温钧眯了眯眼,心道这些人最好靠实力说话,要是敢搞什么阴谋诡计,害得他错失了书法头名,他一定好好教这些人怎么做人。
今天他出门的时候,季明珠可是十分期待,殷勤地送他到了村口才回去。
……
“孙先生,你来晚了。”
往里走,院子里,城东私塾年轻的郑秀才先生皮笑肉不笑,丝毫没有尊敬长辈的意思,坐在石桌前,慢吞吞地喝着一杯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温酒。
城北的张先生老迈一些,甚至比孙老先生还老迈,站起来,笑呵呵地道:“可不是吗,下次可要来早一点,别让我们这么多人等。”
孙老先生皱眉:“这才辰时三刻,哪里晚了?以前哪一年不是到了已时才开始?”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来早了,还能在院子里赏雪,可是都五六年了,这园子早就看腻了,怎么赏?”
孙老先生寸步不让:“你不赏,还有新学生要赏。难道说你私塾已经落魄到没有新生入学?”
“自,自然不是。”张先生被一句话噎住,有点心虚地转移话题,“只是新生还没到来参加这次游园会的资格而已,我们这些旧人,也就看腻歪了。”
孙老先生眯了眯那一双小眼睛,猛地冷笑了一下:“既然如此,比试完今年的,明年就不要再比了!”
“凭什么?!”张先生跳脚。
“你嫌弃赵家的园子,传出去赵大夫人听见,收回园子,我们还比个屁!”老先生第一次爆粗口,气势甚大。
压迫得张先生一时呐呐,不服气道:“哪里就那么容易传出去。”
“张先生,我叫你一句先生,是尊重你,也希望你有点良心!”
张先生的话音落地,孙老先生眼底就闪过一丝狡猾,将赵博扯了出去。赵博愣了愣,很快镇定下来:“我大伯母好心好意,可不是为了被人嫌弃的。”
张先生老迈的脸上有点迟疑,慌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看着赵博:“你是……”
“学生不才赵博,赵家三房独子,和大伯母还是能说上几句话的。”
张先生当场愣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彻底没了嚣张气焰,脸色难看地躲到了郑秀才身后。
郑秀才镇定一点。
赵家三房的独子又如何,他这里可是有赵家四房的少爷就读。据说赵家老太太偏爱四房,就算是大房在老太太心里,也没有四房来得重要。
他就不信,一个区区三房,还能将他城东私塾怎么了。
赵博也知道城东的事情,皱了皱眉,和孙老先生打了个招呼,退回了人群里,没有再说什么。
不过这件事到底没有再追着一直追究了。
三方人马穿过漫长的抄手游廊,到了正院。
正院极大,院子里还摆了好几张大石桌,往年他们都是在这里比试的,今年也不例外。
每个来这里的学子都带了各自的笔墨纸砚,三位先生一声令下,各自找好了地方坐下。
和以前不一样的是,以前是三个私塾各自为站,泾渭分明。
而今年,另外两家私塾联合,于是纷纷坐在了一起。
反倒是城西私塾,显得孤零零起来。
温钧在人群里轻微地皱了下眉,这可不好,大家的气势被压制住了,对比试可是非常的不友好。
孙老先生也一样,他虽然粗心眼,却不是缺心眼,如此明显的压制,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可是却不好说些什么。
毕竟座位,本就是按照各自的意愿来的。
郑秀才和张先生见状对视一眼,看着面前的场景,非常满意。
就不信来赢不了城西私塾!
“等等!”从抄手游廊跑来一个人,举着手道,“等一下开始,徐大人说等一下,他马上就到!”
徐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