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次彻底查看,温常氏都发现不了。
温常氏将东西送到温钧手上,温钧看到,心里对原身那个早逝的亲爹也多了几分好奇。
如温常氏所说,这个宝藏般的性格,真是一个可爱的人。
……
趁着天色还早,温钧带上东西要出门,温蔷想到什么,匆匆追上来,拔下手腕上的银手镯,低声道:“差点忘了这个。”
温钧扫了一眼,看见她眼底深处的不舍,温和解释:“二姐,这是爹送给你的,你又那么喜欢,就留着吧。”
温蔷心里一震,没想到这个没心没肺的小弟竟然知道这件手镯的来历,双眸里满是惊讶之色。
温钧目露笑意,没再说什么,冲她拜了拜手,转身出门。
七百两银子,不差温蔷一个手镯,就连温常氏不也留下了一些温承贺赠送的心爱之物吗?
而且,季家也不是穷到一分钱都拿不出,总能凑一些出来。
和温钧想的差不多,季家这边也在筹钱。
季老爷亲自和季明珠季明瑞两姐弟说的,而季雪雁就交给了季柳氏去解决。
得知家里缺少银子,季明瑞嘟嘟囔囔地贡献了一堆玉佩和衣衫,而季明珠也默不作声地拿出了自己的首饰,季老爷因此对两个孩子刮目相看,捧着东西回去的时候,还和季柳氏说了一句:“没想到他们如此懂事,虽然平时任性了些,关键时刻却没有让我失望。”
季柳氏呐呐道是。
季老爷没注意到她的不对劲,心里正美,过了一会儿才想起季雪雁那边,问道:“雪雁人呢?”
季柳氏立刻露出笑容,看不出一点慌乱,打掩护道:“雪雁刚才陪我清点了东西,你也知道我的东西多,花了些时间。她才刚回去清点自己的东西,想必过一会儿就来了。”
季老爷点头表示理解,一脸信任。
季柳氏看见,有些心虚。
其实季雪雁怎么也不肯出力,是她劝了好半天,才沉着脸听话回去收拾的。
只是不知道她会不会随便糊弄几下。
季雪雁有自己的歪主意,觉得季明珠两姐弟肯定也不会出力,她混在里面不明显,哪想到这两姐弟在大事上如此拎得清,都不用劝,就自主地收拾好了。
要是她带来的首饰不够心意,季老爷心里有了隔阂,以后可怎么办?
季柳氏想到这里,愈发忧心忡忡:唉,枉她平时为她遮掩,多番劝导,怎么都拧不过来这个性子。
……
“嘿,季明珠,没想到你这次还挺识大体的。”
季明瑞将自己被翻乱的屋子胡乱收拾了一通,跑到季明珠屋子里,看了一圈,靠在门框冲季明珠点了点下巴。
季明珠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冷冷的,没说什么,摔关上首饰匣子,转身进了内室。
季明瑞落得个没趣,眼睛一下子瞪大,悻悻然又骂骂咧咧地愤然转身:“又是这一套!一句话不说,就知道摆脸色,我又不欠你的!真的看着上火,还好你马上就要嫁出去了,不然我在家里都没个清静!”
其实经过这件事,他对季明珠有一些改观。
连他收拾东西的时候都有些不舍得,拖拖拉拉才弄好,季明珠却第一个就拿出了东西,可见她早就做好了准备,比他果断多了。
以前总说她自私,现在看来,还是有一点人性的。
不过这一丝改观很快就被季明珠刚才的冷漠打了回来。
季明瑞从小没有受过委屈,只在季明珠这里三番五次地落下风,一想到她就生气。
“算了,去大姐那里看看。”
季明瑞嘟嘟囔囔要走,被人叫住了。
“季明瑞。”
季明瑞脚步一顿,完犊子,刚说只在季明珠这里受过委屈,第二个给他委屈的人就来了。
他回过头,半高的少年眯着眼看温钧,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双手抱臂胸前,拽拽道:“你来干什么?”
温钧侧过身,露出身后的包袱,道:“季伯父可在?”
季明瑞脸色变得古怪,温钧这个贪财的小人,竟然真的带着东西如约而来?
事实上,在季老爷迷惑于温钧老友之子的身份,后面又为了女儿名声委曲求全,对温钧态度和善,而季明珠心高气傲没有接触过温钧,不了解温钧为人,轻易被打动的时候,全家上下,季明瑞反而成了那个最清醒的人。
温钧以前是个什么德性,他就算没有见过,也听下人们说过。
那就是一个喜欢占便宜、自卑又自负的浪荡子罢了,白白玷污了他爹温承贺的名声。
他说要帮助季家度过这个难关的时候,季明瑞听了,嗤之以鼻,还是那个想法,以温钧的性格,这件事压根不可能。
可是现在这个是什么情况?
季明瑞皱着眉,总觉得有哪里奇怪,为什么一天之内,季明珠和温钧两个人都先后突破了他的固有印象?
不等他想明白,温钧已经走了进来,目光温和地问他:“怎么,季伯父不在家吗?”
“在家,在后院,我去叫他。”季明瑞被打断思绪,回过神,懒得再想,让温钧在前院坐下歇歇,他去叫人。
温钧从善如流答应了。
等的时间有些久,足足过了一刻钟,季老爷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