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她这么大却没说婆家的女子,光他们住的这一坊就有好几个,家里条件好,不缺那一年十两的银子。
有和离归家的,有想要招赘的,有眼光高一直没找到合意的……反正人家做父母的都不着急,外人也就看个热闹。
方立安听了感慨万千,觉得这里不愧是一国之都,她该早点来的。在府城束了几年胸,真是勒死她了。
这些年,她在吃的方面从来不委屈自己,身体发育良好,胸部算不上丰满,但也绝非小笼包。为了成功地女扮男装,每天都要用裹脚布一样的裹胸布裹胸,又热又累。每到夏天,里三层外三层的裹胸布都要从里湿到外,那种感觉,可怕到让人窒息。
现在好了,终于解放了。
房东太太的男人押镖去了,租契要等他回来才能签,不过,有中人居中接洽,双方很快说好了租金和各种条款。
方立安带着狗蛋把房子打扫一番,当晚就搬了过来。需要添置的东西不少,姐弟俩在东、西市逛了好几天才搜罗齐备。
李家烧饼铺开张的时候,狗蛋的书院也打听好了,方立安用所剩不多的积蓄给他交了学费。
姐弟俩一个卖烧饼,一个读书,生活算是走上了正轨。
第一次来到京城,方立安特别想把一百二十八坊全部逛上一遍,但房租和学费开销太大,为了早日成为有房一族,她只能攒劲卖烧饼赚钱。
趁着初春天气不热,抓紧时间多做点烧饼,到了夏天,烧饼不易做,再改为抄书。
方立安做的烧饼,甜口咸口,荤素都有。她舍得放料,烧饼味道好,卖的也贵。从开张第一天起,铺子门口每天都要排老长的队,不排队买不到,因为每一炉都是刚出来就被一抢而空。
烧饼味道香,飘的远,坊外大街上都能闻到,然后就有外坊的人寻着味道找过来,导致康乐坊日间人越来越多。
方立安没有请人,店里不管是做烧饼还是收银,都是她一个人忙活。学堂下学后,狗蛋会来搭把手,她从不拒绝。在她看来,男孩子学会分担家务是他走向成熟的过程。
李家烧饼卖五文钱一个,甜咸荤素都是这个价,比同街卖的肉包子还贵。明明只有巴掌大的一块,馅儿里看不到肉,哪像肉包子,里面结结实实的一大块。
倒不是方立安黑心,一来,她家烧饼不愁卖,二来,这么定价好收费。没有开业大酬宾的说法,也没有多买优惠的活动,买三送一、买五赠一什么的,不存在的。
天子脚下,穷到吃不上饭的几乎没有,这地方,连穷要饭的都小有积蓄,大多数人家都是处于吃喝不愁的小康水平。花五文钱买个烧饼解馋,根本不是个事儿。
大多数人都是两个起买,有那家里人口多的、条件好的,一买买个二三十块,整炉整炉的包。
碰上这种,后面的人就要叫苦连天,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管不住嘴呢?
方立安烧饼生意做的红火,钱篓子一筐筐地往屋里搬,如果不是有系统空间帮忙,可能每晚数钱都要数到睡眠不足。
也是第一次,方立安觉得系统还是有点用处的,不光会数钱,还能在空间里帮她串钱。一千文一串,一天下来能有个三五串。等哪天休息了,就背去钱庄换银子。这种一个子儿一个子儿赚来的踏实感和满足感是金融市场的快钱给不了的,多少亿都不行。
房东太太的男人回来后,方立安跟他们签了一年的契。她估摸着一年下来,应当能攒下不少钱,买个位置一般、带铺面的小房子绰绰有余。
她家人口少,要求也不高,位置偏点也没关系,酒香不怕巷子深,烧饼好吃,客人自会找来。
方立安稳稳当当卖了一年烧饼,刨去成本,净赚九百八十三两。买房子花了五百二十八两,剩下的全部存在空间。
第二年,烧饼铺换了地方再开张,门口就会挂个牌子,上面写着“今日限量两百块”。
运气差的碰上有钱人家的老爷想吃,一两银子就把一天的量给包圆了。方立安才不会傻到搞个按人头限购,得罪的都是有权有势的大爷,她何苦来哉?
前头一年是为了扎根京城才那么拼的,现下房子有了,存款有了,还是晃晃悠悠悠闲度日的好。
再一个,她还有任务要做,可不能因为忙着赚钱就给忘了,舍本逐末。
去年回乡期间,方立安跟县衙的捕快打听了,那个尸位素餐的县太爷四年前任满调离,据说是回到京城做了京官。
七品芝麻官,从地方调回京城,这种操作没点背景根本办不到。这一点,从县衙捕快那里就能了解到。
说来,这位县太爷的背景在普通老百姓眼里绝对是家世显赫。他父亲是当朝武定侯罗忠良,他嫡姐是宫里的淑妃娘娘,他本人虽是家中庶子,但也是正经八百的侯府子嗣。
侯府这一辈的六兄弟里头,只他凭本事中举,作为家中唯一一个有出息的男丁,家里资源自然而然地向他倾斜,之后就在武定侯的运作下,成了一方父母官。
所以三年任满后,武定侯托关系将他调回了京城,打算一级一级推他上位。
有家里这层关系在,县太爷罗志远一路爬的顺当,这会儿已经是京府通判,从六品文职官员。
是对付他,让他女儿失了依靠,还是从他女儿下手,拉他下马,方立安选择后者。
没有人脉资源,朝中的事打听来了未必真切,直面当朝官员,正面硬钢的赢面不大。
从他女儿下手就容易多了,他那个性格暴戾的女儿啊,刚十岁就要了原主一条命,六七年下来,手里干净就怪了。
再一个,听说这位侯府小姐跟一个门当户对的少爷定了亲,年底就要过门。
方立安非常不厚道地笑了,这样的女儿嫁过去,罗志远怕不是跟人家有仇吧?她决定帮帮这位跟罗志远女儿定亲的少爷,免得以后一家老小都被祸害了。
这年头讲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嫁人了还怎么玩,还是留在家里跟她爹一起互相伤害比较好。
第358章
在古代,想对付一个内宅女人,办法多到数不胜数,最简单最直接最粗暴的就是毁了她的名声。
受迫于封建礼教的束缚,名声有损的女人是不可能有好下场的,有那家法严苛的家族,为了自身的清誉和荣光,说不定会直接把人浸猪笼沉塘。
有道是“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想澄清也不是什么容易事。
方立安不觉得这个法子卑鄙,端看是对付什么人了,对于这位罗大小姐,最多算以暴制暴。
当然,散布谣言也不是多容易的事,说它简单也只是相对其他复杂手段来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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