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没想到楚然会在这里, 柳郁愣了愣, 继而已经恢复平静,望了一眼桌上未动过的饭食:“怎的不吃饭?”他问。
“等相公呢。”楚然说的半真半假。
柳郁微蹙眉,却也没多说什么, 坐在她对面,普普通通的动作,他坐起来总透着一股贵气。
“吃吧。”他说。
楚然仍旧摇摇头。
柳郁放下碗筷, 回望着她。
“相公,白姑娘好看吗?”楚然笑开,问的直白。
柳郁放在桌上的手指顿了顿。
楚然干脆站起身,将脸凑到柳郁跟前,在二人呼吸彼此纠缠时堪堪停下,她眨了眨眼:“我和白姑娘谁好看?”
柳郁呼吸一滞,他甚至能嗅到淡淡的皂荚香,恍惚了一阵,很快却又反应过来:“去找我了?”很平静。
楚然不禁想要鼓掌叫好,被抓包了都这般平静,他是有多不把她放在眼里?
“不找你,怎么看见我的相公对别的女子那般情深义重呢?”她凉凉道,重新坐回到桌前。
柳郁心中轻轻舒了一口气。
“噗……”楚然却紧接着粲然一笑。
柳郁望着她。
“只是想到方才那个问题,”楚然托着脸,说着理所应当,“我就觉得我比白姑娘好看。”
她是真的觉得原主的五官可人又透着一股偏执的清丽,比白绵绵那个柔柔弱弱的长相美多了。
柳郁没回应,只是目光从她额角的伤疤上一扫而过。
楚然立即了然,手抚了抚自己的伤疤:“好吧,如果没有这道疤的话。”说完却又不服,补充道,“这道疤也是因为救白绵绵留下的,所以还是我好看。”
“你到底想说什么?”柳郁不解。
“我想说……”楚然笑了笑,问的随意,“你还喜欢着白绵绵?”
柳郁双眸陡然紧缩,身躯一僵。
不用他回答了,楚然见他这般反应就已经明白,反而笑的更加开心:“喜欢便喜欢,有什么说不出口的?有多喜欢?”她又问道。
柳郁神色微变,抬头飞快望她一眼,声音复杂:“楚姑娘,我并非始乱终弃之人,楚姑娘的名声因我而毁……”
楚然有些不耐烦,抬眼轻飘飘望着他:“有多喜欢白姑娘?”她又问了一遍。
柳郁低叹一声:“绵绵很好,我如今,已配她不起……”
“便是说,如今的你,只能配我了?”楚然挑挑眉,“白姑娘,则是你放在心尖尖上的高岭之花?”
“……”柳郁不言不语。
“原来我不过是相公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啊……”楚然摇摇头,“真伤人呢。”半真半假呢喃一声,她起身走向门口。
她从不稀罕别人的凑合。
“你去哪儿?”柳郁立即问道。
“一会儿,你可能会感激我呢。”徐徐放下这句话,楚然轻笑一声,离开此屋。
留下身后柳郁眉头紧锁,心慌意乱。
……
楚然倒没去别的地方,只又去了一趟后园。
站在方才柳郁站的柳树下,望着那处正在放纸鸢的女子,一个只能称得上秀美的女人,胜在尚有几分天真烂漫吧,虽然楚然更想将她的“天真烂漫”称为无知。
可就是这么一个无知的女人。
凌九卿为了她,毁了原主——这个将他从尘埃里扶起来的女人的一生。
柳郁为了她,被凌九卿折磨,还毁了她的照顾之恩!
白绵绵。
她念着这个名字。
“啊,楚姑娘!”不远处,白绵绵低呼着她的名字。
楚然回神,望着朝自己走来的女人,勾起一抹笑:“白姑娘。”她回应。
“方才我便觉得有人一直瞧我,原来是楚姑娘啊!”白绵绵走到她跟前,想亲近一些,却又忌惮于她脸上的疤,停在三步开外。
楚然笑开:“白姑娘,方才可不是我在偷偷瞧你……”
“啊?”
“附耳过来,我来告诉你……”
柳树下,楚然和白绵绵的动作很是亲密。
卫风困惑望着这一幕,这二人何时关系这么好了?转眼身形已经消失在转角,朝书房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