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孩子怎么样了?”
王春花抹了抹眼泪,让开了身子,“你自己看吧。”
王水生的视线直直的落在了床上躺着的男孩身上,随即瞳孔一缩,整个人僵在了那里,手脚冰凉。
“怎、怎么会这样?”
他看着男孩,喃喃的道。
床上的男孩像看起来七八岁的样子,皮肤有些黑,嘴唇皴裂干涸,露在外面的肌肤上密密麻麻的布满了鱼鳞,看起来分外可怖。
男孩像是是听到了他的声音,无意识的低声呻吟了一声,“爸爸,我疼。”
王水生的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一米八高的汉子弓着身子缩在了床脚,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却瑟瑟缩缩的不敢碰床上的孩子分毫。
“当家的,我们该怎么办啊。”一旁的王春花同样哭的不能自已,心脏像是被人用数十根针狠狠的戳了一下,痛的尖锐又绵长。
王水生整个人像是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身子一阵冰一阵热,神情恍惚,眼神茫然。
倏的,他眼底聚起了一道光,像是想起了什么,嗖的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因为动作太急,险些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他扶着床柱,平复了下呼吸,安慰妻子,“你先别急,会有办法的,我这就去想办法。”
说着也不等妻子回话径自略过她朝后院走去。
后院里空间很大,左边的地里种了一些蔬菜,右边的地里排着一列鸡笼鸭舍,不管是蔬菜还是鸡鸭都长的生机勃勃,一看就知道被人照顾的不错。
他和妻子出海了近半个月,这院子是谁打理的不言而喻。
想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大儿子,王水生不由再次红了眼眶,他狠狠的按了按眼角,逼回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从东北角的小仓库里取出一把锄头,来到了院子中间。
那里种着一颗桃树。
枝叶碧绿,桃花似火,芬芳扑鼻。
按理说,在盐渍化严重的沿海地区,是种不活桃树的,可他家院子里的这颗桃树却活的精神抖擞葱茏茂盛,成为了村中一大奇景。
王水生定定的看着桃树许久,随即一咬牙,拿起锄头在桃树下锄了起来,不一会功夫,他旁边的地面上就堆起了一个小土包。
“叮。”
又往下锄了一会儿,锄头碰上了什么硬物,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响声。
王水生扔掉锄头,蹲下身,仔细的扒拉开缠绕在一起的树根,从下面挖出了一个黑色的檀木盒子。
盒子上交叉贴张两张黄符,上面的朱砂仍旧鲜红明亮,宛若才画上不久。
王水生抱着盒子走回了卧室,站在儿子床前,十指紧紧的扣在盒子上,眼中闪过挣扎。
“当家的,你从哪里挖出来这么一个盒子?”王春花见丈夫隔了半个小时才进来,沾了一身泥土不说,怀里还紧紧的抱着一个黑色盒子,那盒子上还贴着两张黄符,诡异的纹路看着有些渗人。
“这……”王春花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双手护在肚子上,“当家的,这是啥?”
王水生抿着唇,不答反问,“酸果呢?”
“在李婶家和狗蛋玩呢。”
酸果是她的儿子儿,“酸奶这个样子我也不敢叫他回来。”
“嗯,这样最好。”王水生沉着脸,小声的低喃,“省的吓到他。”
“你说什么?”王春花没听清,问了一句。
“没什么,我说你也去李婶家呆一会吧。”王水生低头看了怀里的黑色檀木盒一眼,“等我解决了这里的事就去找你们。”
“不,我不走,我就在这里陪着你。”王春花心头一跳,想也不想的道。
“当家的,你该不会是瞒着我要做什么危险的事吧?”她狐疑的看着王水生,心中愈发不安,她的视线落在那个黑色盒子上,再次问道,“这个盒子里装了什么?是不是和酸奶的病有关系?”
王水生咬了咬唇瓣,舌尖传来一阵铁锈味,他舔了舔唇,最终一咬牙,声音发涩的说,“酸奶不是病了,他是被诅咒了。”
“你说什么?”王春花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什么诅咒?酸奶为什么会中诅咒?”
王水生垂下头,刚想说什么,躺在床上的酸奶突然痛呼了一声,双手不断的在身上挠动起来。
很快,他身上就见了血。
“我按住他,你去找跟绳子来。”王水生将盒子往旁边的桌子上一放,双手紧紧的按住儿子的小手,对着还愣在原地的妻子喊道,“快,不能让他挠。”
王春花这才回过神,转身去了仓库找了一根粗麻绳,王水生狠着心用绳子将儿子的手脚绑住,不让他乱动。
“来不及了,这事我以后再和你说,先救儿子要紧。”
王水生重新拿起盒子,指尖捏着黄符的一角,用力撕了下来。
“呼。”
一道白光从盒子里冒了出来,同时屋子里阴风大作,吹的桌椅板凳东倒西歪,茶杯茶壶碎了一地。
就是大人也不禁被吹的退后了好几步。
“老婆。”王水生眯着眼,被大风吹的眼泪直流,他弯着腰,踉踉跄跄的朝妻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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