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案子中恐怕最倒霉的就是无辜躺枪的胡里。
先是被率先挑衅不说,略施法术小惩对方却被徐希明钻了空子,趁机杀死了莫欢欢。
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徐希明看着信誓旦旦的鱼夏,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想要却笑不出来,一张脸上似笑非笑,似哭非哭,“你保证?你怎么保证?你凭什么保证?”
“视频源件在对方手里,你们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怎么抓他们出来?”
真当他愿意放过那些帮凶让自己妹妹的不雅视频落在一群不怀好意的人手里吗,要不是他费尽全力也没找出对方的行踪,他能这么轻易的认命?
“那服务员叫什么我都不知道,甚至我都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是暗夜酒吧的服务员。”徐希明扒拉了一把头发,烦躁的说,“我为了接近莫欢欢,混进酒吧做了服务员,在里面打听了一圈都没查到这个人。”
所以那人十之八九是别人假扮的,目的就是为了引他入套。
但为了给妹妹报仇,明知是圈套,明知对方不怀好意,徐希明还是钻了。
“对方费这么大劲,谋划了这么多,势力一定非同凡响,他们一点痕迹都没留下,你们怎么查?”说到底徐希明还是意难平,如果有可能,自然是希望将隐藏在幕后利用他杀人的黑手找出来,拖到阳光底下曝晒。
“并不是一点痕迹都没留下。”星杳看着他的眼睛,不紧不慢的道,“你不是见过那个服务员吗?对他的样貌总有印象吧。”
知道对方长什么样,找一个人就方便多了。
“……”徐希明沉默了一瞬,随即泄气的说,“我记不起来了。”
他当初也想过通过画像将那人的样貌画出来,但是后来无论他怎么想,都想不起来那人长什么样,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阻碍了他的感知和记忆。
众人妖:“……”
“这个简单呀。”祝竜见大家都沉默下来,似是十分为难,“查一下他的记忆不就知道了。”
每个人对自己见过的人和物都会在脑海中留下印象,他觉得不记得并不代表大脑也不记得,只不过那部分浅薄的记忆像是被上了锁,没有钥匙打不开而已。
但他打不开,不代表别人也打不开。
搜魂术了解一下?
第40章 钟山烛龙
徐希明用一种一言难尽的眼神看着轻描淡写的少女,嘴唇张了张想要讽刺一句对方的天真却在看到那种稚气未脱的面庞时又忍了下来。
算了,她还是个孩子呢,不能跟小孩计较。
但令他意外的是,他忍了,他身旁的这个警官似乎却并不想忍,“这倒是个好方法,只是他毕竟是个凡人,灵魂能承受的住搜魂吗?”
陆明深比较纠结。
搜魂术,顾名思义,是直接作用在灵魂上的术法。施术者可以看到被施术者的所有生平,用来刑侦问话最为简单、迅速、真实、可靠。
但同时这种术法对灵魂的损伤也很严重,白祈长老曾经对锁妖塔里一个不老实的妖怪实施了一次搜魂术,结束后那个妖怪直接变成了痴呆。
他虽然想破案揪出幕后黑手,但也没心狠到让一个好好的人变成白痴。
祝竜瞥了他一眼,表情意外,似是没料到他能问出这么白痴的问题,“你去别人家串个门还能将房子串坍塌吗?”
陆明深:“……”
总觉得她说的搜魂和他之前了解的不太一样。
一旁的星杳眼看着面容稚嫩的少女,想到她的身份,心下了然,“祝竜大人有独特的天赋神通,可以观人灵魂而不伤人。”
祝竜——烛龙,乃钟山之神,视为昼,暝为夜,吹为冬,呼为夏,息为风,目白可视千里,观微境,探九幽,查一人灵魂更如探囊取物不在话下。
这是神的特权。
知其是妖却不知她同神的陆明深闻言顿时放下了心,朝后一让,对她拱了拱手,“那就麻烦大人了。”
祝竜下巴轻抬,一个闪身挪到了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们的徐希明面前。
看着突然出现在身前的少女,徐希明惊愕的瞪大了双眼,那一瞬间的震惊盖过了恐惧,他淡褐色的瞳仁中清晰的映出了少女的身影,下一刻,一双泛着金光的黑眸在眼前蓦然放大,徐希明意识一沉,脑中一片混沌。
祝竜的右眼颜色渐渐淡去,漆黑透亮的黑眸变成一片浅浅的珍珠白,珍珠周围还镶了一圈金边。
陆明深看见这一幕,屏住了呼吸。
不是没见过华丽的法术,也不是没体会过高深的术法,但从未有一个人或是妖能像她一样给他带来如此大的震动,仅一眼就像是隔开了一个世界。
十秒钟后,祝竜收回视线,右眼重新变回正常的黑眸,她伸出食指,临空虚点了几下,一张男人的容貌瞬间出现在空中,“就是他。”
陆明深抬头看去。
男人大概三十左右,样貌普通,单眼皮,塌鼻梁,唯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鼻翼下方有一颗黑痣。
“咔嚓。”陆明深拿出手机拍下了男人的脸,编辑信息,发送。
动作一气呵成,连贯的不见半分停顿。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就在陆明深准备奉上彩虹屁的时候,一道略显虚弱的男声响了起来,他顺着声音望去,看见了一张三观碎裂只剩一点残存理智的脸。
“……呃,这个你就没必要知道了。”陆明深动作麻利点开手机上的一个名为“记忆清洗”的软件,对准徐希明,食指点在了“开始”键上。
“等等。”祝竜伸手拦住了他,朝前一步,俯身,抬起了徐希明的下巴,右手尾指甲暴涨,变成了尖利的龙爪,在徐希明疑惑的目光中,在他脸上划了一道。
徐希明白净的脸上出现了一道血痕,不长,也不深,只是顷刻间冒出了鲜红的血液,房间里渐渐飘开一道新鲜的铁锈味,祝竜伸出手刮了一点鲜血,送到鼻尖闻了一下。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