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哪怕胡里她杀了人,跟法律有什么关系?
“……”胡里一时有些无语,不知道该怎么当着警察的面跟她普及妖在人类社会中生存遵守法律的重要性。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对方肯定在哪个山头窝了不知道多少年没下山的老妖,不然不会说出这么没常识的话。
而且……祝竜这个名字总觉得很耳熟,在家的时候好像听长辈提起过,还没等她从久远的记忆中想起关于祝竜这两个字的只言片语,就听见她身边坐着的那个蓝色道袍的女子先一步反应过来救场,“不好意思,我家大人一直在山中清修,没下过山,不知道世俗的规矩。”
“啊对,这孩子自小就住在山上,这是第一次下山,很多事情都不懂,童言无忌,还请吴警官不要见怪。”余知晏有样学样,笑着圆场。
吴松看着祝竜,似乎想要从她的神情中看出点什么,祝竜毫不退避的迎上他的视线,目光坦荡,神情无辜。
吴松收回视线,对着笑容温婉的蓝衣女子道,“她不是叫祝竜吗?为何你方才称她大人?”
星杳神色不变,嘴角的弧度愈发自然,“那是尊称。我们道门向来以实力为尊,辈分为长。”
吴松点了点头,也没说是信了她的话还是没信,总之这个话题就这么揭过去,倒是王佳音握着笔记本有些为难,不知道是该清场呢还是不清。
只是看老大和余知晏都没有反对她们在这里的意思,她眼睫闪了闪后也就顺势坐了下来,不再提这事。
“胡小姐,请问您昨晚八点到凌晨这个时间段在哪?”
“我昨晚七点到的酒吧,先去舞池跳了半个小时的舞,然后又点了一瓶酒,大约快九点的时候离开,然后……”胡里说到这里神色一暗,“然后又去了哪?”
王佳音见她不说话,追问道。
“然后我去了城西的烈士墓园,祭奠了一个故去的人。”
“有谁证明吗?”
“应该没有人。”胡里挽了下耳边的长发,勾唇笑了一下,声音平静,“我想单独见他,特意避开了看守墓园的人,走的时候也没惊动旁人。”
“你怎么去的?”问到这里,王佳音的语气不由提高了几分,“你不会酒驾吧?”
“没,我没开车。”
“那是代驾还是打车?”听她没有酒驾,王佳音看她的眼神才没有方才那么严厉,继续问道。
不论是打车还是代驾,只要找到司机就能证明她说的是真是假,只要证明她没说谎,那么她的嫌疑就洗清了。
死者莫欢欢是在八点半到十一点半被杀的,城西的烈士墓园离酒吧大约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即便在不堵车的情况,来回也要两个多小时。
她九点离开去了墓园,再回到市区的时候怎么也得接近十一点半了,根本没有行凶的时间。
“那个……我……”胡里一只手抓着她的长发打圈圈,眼神闪烁,“我……”
一见她这副心虚的样子,王佳音顿时警觉起来,她看了一眼吴松,吴松对她轻轻点了下头,示意她继续,“你怎么去的?”
王佳音加重了语气道。
“我……”胡里下意识看了坐在对面又打开了一包零食的祝竜,神情懊恼,却是不肯再说什么。
说,说什么,怎么说。
说她不是打车过去的,而是用法术瞬移过去的?
胡里敢肯定,她要是这么说,对面的这三个警察不但不信还对把她当神经病。
吴松一直在密切的观察她的神情变化,对她下意识的一眼自然也捕捉在内,看着对面吃的不亦乐乎似乎没听见他们谈话的黑衣小姑娘,吴松的神色渐渐变的郑重起来。
没有任何证据的,出于多年从警的直觉,他觉得胡里和这个黑衣小姑娘之间一定有某种不为人知的特殊联系。
“那个……不好意思,我能打个电话吗?”见吴松盯上了祝竜,胡里心中一紧,赶紧将他的注意拉了回来。
“可以。”吴松静静的看了胡里一会,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同意的时候,他同意了,“不过要当着我们的面打。”
胡里知道对方是怕她打电话给别人串供,但她打电话只是为了求救,当不当着他们的面打没多大关系。
冲对方说了声谢谢后,胡里就拿出手机,拨打了那个通讯录首页却第一次呼叫的电话。
“喂?”电话响了三声后,被一道懒散的声音接起,祝竜耳朵动了动,觉得那声音听起来挺几分耳熟。
“陆长官,我这里遇到了点麻烦。”胡里握着电话,仔细斟酌着说辞,“警察怀疑我与一起谋杀案有关,现在正在我公司这里询问,您那边有空过来帮我做个证吗?”
“地址?”
“余木影视十八楼总裁办。”
“等我半小时。”说完,那边就挂了电话。
胡里重新坐下来,对着吴松他们礼貌的笑了笑,“我的证人半小时之后过来。”
吴松点了点头,倏尔问道,“有群众说看见你昨晚和死者发生了争执,能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可以。”这个问题没什么不能见人的,胡里答的也痛快,“是……”说到这里她又卡了一下,不好意思的问,“那个死者叫什么来着?”
“……莫欢欢。”王佳音回道,末了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你不认识她?”
“算不上认识,只是见过几面,不熟。”胡里实事求是的说。
所以才没记住她的名字。
“那你还……”王佳音意识到后面的话有些不妥,突然熄了声。
胡里倒是没介意,顺势接了下去,“我有空的时候会去那家酒吧,莫欢欢是那里的常驻舞女,十次里能碰上一两次。”
“那你们碰上了几次?”
“大概三四次吧。”胡里想了想,“你们也知道我是艺人,认识我的人不少,那次她跳完了舞后下台的时候正好经过我身边认出了我,想要我她套近乎,被我拒绝了,估计我拒绝的有些狠,后来她见到我都装作没看到。”
向来也是因此她才将她在酒吧买醉的消息透给了记者,导致她好长一段时间都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