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
“够了,我不想再听任何狡辩和推诿的词,韵风,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甚至,你这么做的初衷我也能理解,但你估算错了一件事。”
“……什么?”
“你低估了我对素心的感情。”
齐韵风整个人都不好了,像是坠入冰窖般冷寒刺骨,用尽了力气才没失态,艰难的挤出一句,“所以呢?二叔想怎么对付我?”
“你这是终于承认了?”
齐韵风自嘲的道,“我承认不承认的还重要吗?在二叔心里,我就是杀人凶手不是吗?”
齐西峥也没否认,“没错,我是还没找到你出手的证据,但整个帝都,除了你有这个动机和本事,我再也想不出别人来了,韵风,你这是在逼我。”
“逼你什么?”
齐西峥却没回应,“你走吧,我想一个人冷静下。”
“二叔……”
“你最好祈祷素心能度过这一劫,不然……我自己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
闻言,齐韵风脸色也阴沉下来了,离开后,打了个电话,直接道,“爸,我觉得二叔怕是为那个女人疯了,威胁我的话都说出来了,真是让人心寒,也不想想,我那么做都是为了谁,出钱出力还担着那么大风险,我也不指望他能感激,可怨恨上我就太过了吧?”
相较他的激动,那头的人不慌不忙的道,“早就提醒过你,你二叔对她走火入魔了,不然,能躲在那个岛上十六年?你啊,这自以为是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须知,不是每个人的价值观都跟你一样,推己及人不是什么情况下都成立的,你重前程权势,其他的便不值一提,可在有的人眼里,爱情就是一切。”
齐韵风烦躁的道,“那怎么办?我做也做了,后悔也无济于事,我看二叔是没的救了,现在蓝素心还只吊着一口气,等她死了,二叔怕是会拿着枪指着我,你是没见,我去病房里看他的时候,里面被他霍霍的已经不成样子了,都是弹孔,他就是疯了!”
那头沉吟着道,“你派人时刻盯紧他,别让他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必要的时候,给他用些药,直接送去国外,等风头过了再说。”
“也只能这么办了。”
这也就是亲二叔,不然,哪会让他这么嚣张?
奈何,齐西峥不会领情啊,现在的他,心口犹如揣了个炸弹,随时会爆,谁也不敢凑上来打搅他,连医生护士都求生欲强大的远离。
保镖们只在一日三餐时,把饭菜小心翼翼的端到茶几上。
两天后,他安排盯着重症监护室的属下给他打电话,声音急切,“二爷,好像里面出事儿了,秦观潮急忙忙的冲进去了,封墨在外头,正红着眼拿拳头砸墙……”
齐西峥浑身颤抖,手差点握不住手机,磕磕绊绊的问,“你,你说什么?素心,素心不好了吗?怎么会?不是说,这两天都很,很平静?”
“是很平静,但,但也没好转啊,听说是一直在撑着,我怕是这回撑不住了,二爷,怎么办?您要不要来见最后一面?呸呸,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
齐西峥已经听不到对方说什么了,手机掉落在地,他慌忙忙下了床,什么都顾不上,就惨白着脸往外冲,不出所料,门外的保镖拦下来,“对不住,二爷,您不能离开病房。”
“滚开!”齐西峥嘶吼,像是被困住的野兽。
保镖们也心惊胆颤啊,奈何,齐韵风有命令,他们不敢违抗,只能死撑着道,“二爷,您还是回去吧,大少爷说了,我们要是放您出去,就扒了我们的皮。”
“害怕被扒皮?那怕不怕我现在就把你们崩了?”齐西峥转回身,从枕头下摸出一把枪,又旋风般的奔回来,举枪,瞄准了几人。
那几人顿时面色大变,结巴着道,“二、二爷,您,您冷静点。”
齐西峥咬牙切齿的道,“爷冷静不了,不想死的就给我滚开,否则,我不介意踩着你们的尸体离开。”
“二爷!”
“我数到三,一,二,三,砰!”
保镖们原本还抱着一丝侥幸,想着他或许是在吓唬他们,谁知,数完一二三就毫不犹豫的开枪了,还好,这第一枪是警告,并没对准他们的脑袋,只是打在了脚底下,也足够他们惊骇的了。
“现在能滚开了吗?”齐西峥的表情堪称疯狂,是那种遇神杀神、遇魔嗜魔的疯狂。
谁见了都会腿软,保镖们还不想死,惨白着脸,让出一条路来,眼睁睁的看着齐西峥离开后,慌忙给齐韵风打电话,恰巧那头在忙着开会,手机调成静音,怎么也打也没人接。
几人急的不行,领头的人灵光一闪,冲到齐振宇跟前讨主意,齐振宇听完他们的话,面无表情的道,“我爸那里,你们谁也不用管了,分两拨人,一拨安排我妹妹出国,另一拨送我去大伯那里,马上。”
“是,二少爷!”
这是彻底放弃那位了?
齐西峥此刻哪顾得上别人怎么看他,他跌跌撞撞的冲出病房大楼,找去重症监护室,他到的时候,监护室外,只站了几个保镖,看到他均面色不善。
“素心呢?素心怎么样了?”他惶惶不安的急冲过来,透过玻璃窗看到里面躺着的人时,整个人如遭雷击,“素心,素心……”
他凄厉的喊着,就想开门闯进去,被保镖们拦住。
里面,封家几人都在,围在病床周围,有的抹眼泪,有的哀痛,宴暮夕和秦观潮也在,俩人面色凝重,看到齐西峥时,宴暮夕暗暗踢了封墨一脚,封墨得了信号,从里面冲出来,周身都是焚天灭敌的怒火,让人恨不得退避三舍,可齐西峥不怕死的想越过他往里冲,被他揪住衣领就是一拳,“你他么的还有脸来?滚!”
齐西峥被打个正着,好不容易养了两天的嘴角又开裂了,他顾不上擦,眼睛通红的道,“让我进去,我要见素心,让我进去……”
“你不配!”封墨怒瞪着他,“滚远点,不然我弄死你。”
“你今天就是弄死我,我也要见素心一面。”齐西峥不管不顾的又往里闯,这回,封墨用的是脚,恨恨一踢,周围的人都听到了骨裂声,不由头皮发麻。
宴暮夕怕他把人打残了,影响接下来的戏,便给秦观潮使了个眼色。
于是,秦观潮上场,他冷肃着脸走过去,不偏不倚的道,“这里是你们打架的地方?眼里还有没有病人?病人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们都不清楚吗?”
各打二十大板,封墨不说话了。
齐西峥抓住秦观潮的胳膊,语无伦次的问,“素心怎么样?她真的撑不住吗?求求你,一定要救活她,让我做什么都行?你快救她啊……”
秦观潮冷声道,“但凡有一点希望,我们做医生的都不会放弃,只是……病人伤的太重了,又没什么求生欲,再好的医术和药,也无可奈何。”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什么叫没有求生欲?”齐西峥身子晃了晃,被这番话打击的眼前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