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峥顺着她视线也往外看,却早就看不到那俩人的身影,“你说,东方少爷把她喊出去是做什么了?是为你出头、警告她别缠着你吧?”
柳泊箫无语的扫她一眼,“想什么呢?曲小姐又没找我的茬,将白哥哪需要为我出头?好啦,别瞎琢磨了,刚才不就嚷着饿了,赶紧去三楼,这就准备开饭了。”
陆云峥想到楼上的那几人她都不熟,便挽起她胳膊道,“咱一起上去。”
柳泊箫指了下厨房,“那等我一会儿,我叫上妈。”
“嗯……”
柳泊箫去了后厨,柳苏源和柳絮在忙活着,食材都备好了,就等下锅炒,她进来后,对柳絮笑着道,“妈,人都来了,就等您这主角亮相呢。”
柳絮嗔她一眼,换下厨师服,还拿出一面镜子,照着整理了下头发,这才让她挽着胳膊走了出去。
母女俩前头二十年的相处模式,在今天这短短的七八个小时里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以前,俩人也不能说没有情分,只是柳絮眼里只有报仇,对什么都冷淡,柳泊箫也不是会卖乖哄人的性子,自然俩人就处的不冷不热,但现在,柳泊箫活泼了些,会说俏皮话,会撒娇,会粘着柳絮做小女儿姿态,而柳絮的脸上也多了鲜活和生机,眼里有情绪,唇角会自然的上扬,俩人再相处,比起母女,倒不如说更像姐妹。
柳苏源看到这种画面,眼眶哪能不热?
……
明澜,乔天赐,陆云峥跟着一起往楼上走,詹云熙和邱冰留在下头帮忙。
三楼的康宁阁早早空出来了,这会儿东方蒲、江梵诗、乔德智、詹国通都坐在里面,宴暮夕是唯一的小辈,陪着他们说话、倒茶,姿态很谦卑。
这让詹国通都看傻了眼,他什么时候让少爷伺候过啊?但今天,少爷非尊他当长辈,说他是苏源的朋友,不是宴家的大管家,他头回知道什么叫受宠若惊。
门推开时,不知道宴暮夕说了什么,惹的几人都在笑,不过看到柳絮和柳泊箫母女俩挽着胳膊走进来,笑声就止住了,大家的视线都不由自主的看过来。
除了宴暮夕和乔德智,其他三人的表情不可谓不惊异。
尤其是东方蒲和詹国通,因为他俩之前都是见过柳絮的,哪怕她露面时都带着口罩帽子遮掩,可那皱纹和老年斑还是挡不住。
但现在,完全是变了一个人,肌肤白皙,别说皱纹了,斑点都看不到,还有那头发乌黑亮丽,有种返老还童的神奇,唯一让人还有点印象的便是那双眼。
柳絮的眼睛不算大,生的却很秀气,以前只觉得死气沉沉、无波无澜,让人看几眼都心头发悸,不过现在,虽不说丰富生动,却到底有了别样情绪。
二更 当陌生人吧
柳絮走进来,跟在座的都一一打了招呼,姿态不卑不亢,唇畔含着丝笑,最后视线落在江梵诗身上,眼眸闪了闪,冲她点点头。
江梵诗的心情在这一刻复杂的难以形容,她想让自己表现的平静些、自在些,可当女儿挽着柳絮的手出现时,表情还是变得僵硬了。
好在,有宴暮夕说笑了几句,才让气氛不那么尴尬。
众人落座,座位也很微妙。
柳泊箫自然是挨着柳絮坐的的,另一侧是宴暮夕,但柳絮的另一侧却是江梵诗。
江梵诗努力调整心态,可面对柳絮,还是不知道如何开口才好,仿佛说什么都不适合,说什么都恐惹人多想,东方蒲也是如此,心里颇为纠结。
但明知道这种局面,他们一家还是来了,因为迟早都要面对,两家不可能躲着对方一辈子,就是为了女儿,他们彼此斗湖学着去适应。
突破口就在宴暮夕身上。
柳泊箫在这种场合下说多了也不好,但宴暮夕就没什么顾忌了。
于是,在他有意的引导下,话题就那么打开了,你一言,我一语,开始不流畅,慢慢的就找到了平衡点,再有乔德智和詹国通从旁边撮合,气氛渐渐融洽起来。
柳泊箫暗暗松了一口气,她也没敢奢求俩家人能培养出太深的感情,但至少明面上的默契和谐还是要有的,不然,彼此都会受伤害。
不久后,菜一道道端上来,柳泊箫想下去帮忙,负责跑腿端菜的詹云熙却传话说外公不让,今晚的席面,他想亲手做,算是庆祝女儿重生的礼物。
听到这样的话,柳泊箫就没法再坚持了。
酒过三巡,气氛渐入佳境。
大家的话都多了起来,乔德智和詹国通聊,东方蒲时不时的凑个趣,倒是都能说到一块去,乔天赐则和明澜聊,陆云峥边吃边听,难得很安静。
柳泊箫则陪着柳絮、江梵诗说着话,偶尔插两句,后来,宴暮夕跟她换了位子,笑言要讨好两位岳母,惹来大家的哄笑。
除了明澜借着低头喝酒,掩下眼底的黯淡。
柳泊箫也有几分羞恼,不过见大家都在打趣他,也不好说什么,起身让开位子,心里泛着甜意,她知道,他是在帮她,替她融洽生母和养母之间的关系,免得她为难。
果然,宴暮夕比她做的要好,别人都以为他性情冷淡,为人傲慢,总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儿,可那是对外人,殊不知,他若是诚心实意的哄起人来,再冷硬的心都能融化了,长的美本就是一大利器,再加上嘴甜又风趣,讨好女人不要太容易。
江梵诗和柳絮被他哄得团团转。
詹国通的三观都要碎了,这人真的是少爷吗?莫不是被什么附体了吧?
其他人虽没詹国通那么惊异,却也是很不习惯,觉得以后得重新认识这位少爷了。
……
东方将白回来时,看到雅间里其乐融融的画面差点怀疑自己走错了,不过很快他就压下心里的疑惑,不动声色的加入进来。
柳泊箫在他脸上没看出什么难受的表情,冲他好奇的眨眨眼。
东方将白宠溺的一笑,原本他挨着东方蒲坐的,柳泊箫一眨眼,他就搬着椅子挤到她旁边去了,这亲热劲儿,也是没谁了。
最重要的是,一点不避嫌。
明澜看呆了,他当然也听说东方将白心仪柳泊箫的事儿,但说实话,他没太当真,可现在,亲眼所见,人家那眼底的喜爱浓烈的都快滴出来了,他无法再自欺欺人说这是误会。
心下顿时更闷痛了。
乔天赐有心想劝慰几句,却也无从开口,他自己还是个失意人呢,又有什么资格去给别人当人生导师?
乔德智和詹国通就是纯粹的惊异了,心想这位将白少爷还没喝酒啊,怎么就醉了呢?不醉的话,拿来的这个冲动感挑衅宴大少?
宴暮夕忙着哄俩岳母,仿佛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