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答应了要给那个小厨师点颜色看看,让她知难而退,离暮夕远一点,谁知,自己的儿子百般阻挠,平时蹦不出几句话的人,这会儿为了劝他滔滔不绝。
她冷静了后,问道,“是暮夕求你来拦我?”
何逸川摇头,“他没有找我,是我主动找的他。”
宴美玉不解,“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您。”何逸川叹了声,“妈,我不想让您被暮夕打脸,我没法劝他对您留情,毕竟他连舅舅都不给面子,我只能来拦您了。”
宴美玉蹙眉,直到此刻还是有几分不信,“他真的敢对我出手?”
“嗯,真的敢,且不会有丝毫犹豫。”何逸川说的笃定。
宴美玉脸色变了变,声音冷下来,“他不给我这个姑姑面子,难道连何家的情分也不顾了吗?你爸,还有你,他都不惜得罪?”
闻言,何逸川淡淡的笑了笑,带着几分自嘲的道,“妈,我有几斤几两让暮夕忌惮?就是我爸,暮夕也是不惧的,他根本不在乎这些。”
宴美玉拔高声音,“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何逸川目光幽深,“妈,有些事是您不知道而已,不代表没发生,暮夕今非昔比,中鼎集团虽说还是舅舅在管理,可实权早就落在了暮夕手里,暮夕没去接管,那是因为他不稀罕,并非是要不到。”
宴美玉脸色又白了几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她确实不知道,她一直以为宴云山牢牢的掌控着中鼎,几个儿子谁也没办法插进手去,她为此还有些不满,觉得她哥防儿子防的太狠了。
“有些年了,暮夕做的比较隐秘,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中鼎的资金链如今出了问题,现在就是个空架子而已,可暮夕的昭阳科技正如日中天,别说在帝都,就是在世界上,那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公司,暮夕的财富,多的您难以想象,国之首富,不是虚名。”何逸川平静的解释着。
宴美玉吃了一惊,不甘的又喃喃道,“那又如何?他再会赚钱,也终究只是个商人而已,手中无权无势,还是得需要你们……”
何逸川打断,“妈,看来您对暮夕是太不了解了,这些年,您见他依靠过谁?他只凭自己的脑子就足够了,而且,现在不同以前,商人怎么了?有钱就是王道,谁会瞧不起?还有,暮夕也不是无权无势,相反,他手里的权利大的很,远在我和爸之上。”
“不可能!”宴美玉脱口而出,反驳道,“你爸如今都是上将了,暮夕再有本事,还能再厉害到哪儿去?”
何逸川高深莫测的道,“他有别人无法取代的智商,那些东西就能给他带去至高无上的权利,他对国家的重要性,属于机密,我也不清楚内情,但我能肯定的是,谁要是让他不痛快,那就是与国家为敌,别说对付您了,就是他想要整个何家从军界退出,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这话出,宴美玉总算是吓住了,“真、真的吗?”
“嗯,若非真的,我怎么会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所以,妈,为了我和爸,您也别去得罪暮夕,不但不要得罪,还得哄着。”
“你想让我怎么做?”宴美玉之前的气焰萎顿了,不情不愿的道,“妈再看不惯暮夕娶个厨师进门,但跟你和你爸比起来,妈什么都能忍。”
这就是宴美玉那点可取之处了。
何逸川暗暗松了口气,笑道,“也不用特意去做什么,您只要不去找人家麻烦就行,如果您圈子里有人议论这事儿,您就表明一下维护的态度。”
宴美玉多好还有些心里不舒坦,哼了声,“这样他就能领情了?”
“他领不领情是他的事儿,做不做在我们,妈,您就当是为了我着想,我需要暮夕。”何逸川说的很隐晦,“如果,您想让我继续往上走的话。”
宴美玉摆摆手,“行了,行了,我知道怎么做了,这事儿,你就别跟你爸说了,省得他再唠叨我一顿,我等下就称病回了你舅舅,不过,他不会死心的,他还会去找宴云海一家,别人要是找那个小厨师麻烦,可别算在我头上,李舒兰的手段不比我少。”
闻言,何逸川意味深长的道,“您放心吧,那一家人不会理舅舅的。”
……
何逸川料的没错,宴云山离开仲翠山后,就让程谦开车准备去宴云海家,宴云海住在乾启一号院,那里住的都是身份不低的政界权贵。
他去的路上打了个电话,李舒兰接的,两人寒暄了几句,说道了正题上,然而,宴云海不在家,说是去外地开会了,归期还不定。
这下子,宴云山没法再说下去了,让程谦靠路边停了车。
那头,李舒兰倒是很热情的问了是不是有事儿,要是能帮得上的,她也可以,但宴云山没说,三言两语的敷衍了过去,挂了电话。
车里的气氛有些沉闷。
程谦一语不发,连他都能感觉到宴云海这次出差是为了躲避大爷,大爷又怎么会不清楚这种套路?
二更 有意结亲
良久后,宴云山落寞的喃喃问了一句,“我是不是真的老了?没用了?所以,现在他们都只顾忌暮夕,而把我的脸面不当回事儿了?”
闻言,程谦忽然有几分不忍,违心宽慰道,“大爷,定是您想多了,二爷坐在那个位子上,出去开会也是常有的事儿,二夫人不是说了让您有事儿跟她讲也行?可见,他们不是故意避开。”
宴云山摇摇头,声音里有几分涩意,“真心话还是客套话,我还是能分辨的出来的,李舒兰不过是虚应我而已,我若真的开口,她一定还有诸多的借口,到那时,我更难堪。”
“应该不会吧?这些年,您找二爷办事儿,二爷可都答应的挺痛快,都是宴家人,他也盼着您更好,今天……肯定是赶巧了。”
“算了,你也甭说这些好听话了,这点难堪我还受的住,云海以前帮我,那是建立在有共同利益上,但现在……”宴云山冷笑,“他倒是开始替儿子铺路了。”
程谦没敢接话,不过在他看来,这事儿也合情合理,大爷是老了,大少爷又如日中天,两厢比较,二爷选大少爷再正常不过。
车里又静默了一会儿。
宴云山忽然道,“去东方食府。”
程谦愣了下,应了声后,转了方向,小声提醒,“大爷,不知道东方食府还有没有位子,您最近没说去吃,所以,我没预约。”
东方食府天天都客人爆满,贵宾雅间更是得提前半个月左右预定,就是在大厅里吃,也要排队,等个三俩小时是常态,可没人抱怨。
这就是东方家美食的诱惑力。
宴云山疲惫的道,“今天东方靖在那儿,我去找他,不是为吃饭。”
再说他现在哪有胃口吃啊?
程谦有些纳闷,“您找东方家的那位二爷?他跟大少爷没什么交情吧?您不是该找东方总裁吗?大少爷和他们一家倒是关系很亲厚。”
宴云山目光幽深起来,看向车窗外,黯然道,“当年,昭阳和江梵诗是闺中密友,经常带暮夕去他们家玩,这才亲近了起来,还许了暮夕跟东方家那个福薄的女儿婚事,只是后来……”他没再说下去,深呼吸几口气,继续道,“东方蒲和江梵诗是不会跟我站一条线的,找他们也没用。”
“可是,那您也不用去找东方靖啊,您可以去楚家……”程谦说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