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暮夕眼眸闪了闪,“你觉得会刺激到我?”
邱冰干巴巴的解释,“不是,我就是担心,担心您知道了后心里不舒坦,也会变得纠结起来,可要是不告诉您,又怕这是个定时炸弹……”
宴暮夕抬手打断,“说吧。”
邱冰用自己为数不多的文采组织着语言,力求不带丝毫个人感情色彩,“去年,少夫人考中帝都大学,可因为她母亲的缘故跟学校申请休学了一年,为此,没能跟她的好友陆云峥和乔天赐一起来帝都报道,四人里,只有明澜落榜,重新复读一年,可其实……”
宴暮夕平静的接过话去,“其实,明澜去年就收到了帝都电影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可他舍不得离开泊箫,故而假意落榜,又在紫城陪她一年,对吧?”
邱冰讶异的问,“您知道啊?”
宴暮夕哼笑了声,“这个很难猜吗?还是你觉得明澜的这种行为有着寻常凡夫俗子都难以企及的深情?或者会让情敌们自愧不如?抑或是女人知道后会感动的想以身相许?”
邱冰噎住,不敢随意回答,不过在心里默默的念叨,难道这种行为不感人、不深情、不令情敌们自愧不如?换成是他,设身处地的一想,恐难做到如此,因为明澜报考的是表演系,那就说明他想出道当艺人,对艺人来说,早一年和晚一年的差别往往有可能是天壤之别,一年里会错失多少机会,很可能就名利双收了,这种牺牲和放弃绝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在他看来,明澜是情圣无疑了。
见邱冰不语,宴暮夕又哼了声,“你莫非也被明澜打动了?”
邱冰都闻到酸味了,哪敢再坚持,忙摇头道,“没有。”
宴暮夕似笑非笑的瞅着他,“没有就好,不然你也是蠢人一个了,就为了多陪伴些时候,就蹉跎了一年的光阴,更不知浪费了多少个机会,你这叫什么?是深情不悔?呵呵,在我看来,说好听点叫儿女情长,说难听点,就是对自己不负责任,还有,强加给了泊箫愧疚感,你是不是纠结我该不该告诉泊箫?怕告诉她了、会动摇她的心?错,泊箫不会动摇,只会从此对明澜有了压力。”
说道这里,宴暮夕的脸上难得有了几分恼意。
邱冰听的目瞪口呆,被少爷换个角度去分析,怎么明澜倒还成了罪人了?
宴暮夕又道,“他自以为陪她在紫城是为了照顾她,殊不知,他若早一年来帝都,说不定已经有了不错的发展,如此,等泊箫来时,他才能更好的为她挡风遮雨,而不是像现在,陪她从头开始打拼,假若泊箫现在有难,他能为她做什么?又能做多少?倾尽全力,他也护不住她,倒不如乔天赐和陆云峥,一个帮她在学校铺路,一个为她连打工的地方都安排好了,这让她一来帝都就有依靠,说到底,他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邱冰被洗脑了,不过还是趁着最后一丝清明,为明澜说了一句,“他还年轻,才二十岁……”
他言外之意,就是年轻人热血冲动点也是正常的,又是荷尔蒙分泌最旺盛的时候,为爱疯狂点也能理解吧?能冷静理智的权衡利弊,那还是少年的爱?
可听在宴暮夕耳朵里就变了味,他眯起好看的眸子,凉飕飕的问,“你觉得我比他大了六岁就很老了么?三岁一代沟,你是在提醒我,以我目前的高龄能给他当长辈了?长辈应该对晚辈宽容点、要我别太吹毛求疵是吗?”
闻言,邱冰嘴角抽搐起来,少爷的思维这是发散到哪儿去了?
“出去!”
被嫌弃的邱冰郁郁的转身离开,想给自己辩解几句都无从开口,只觉得冤枉极了,吃醋了的男人果然不可理喻,少爷那是吃醋了吧?
宴暮夕自是不肯承认自己吃醋的,吃醋是源于嫉妒,他这样的人还需要嫉妒别人?别人能做到的,他也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他还是能做到,明澜为她蹉跎了一年光阴算什么?他还对她一见倾心、从此后守身如玉二十年呢,一年跟二十年相比,可以忽略不计了好么?
所以,嫉妒,不存在的。
他兀自在书房又坐了半响,然后拿过手机,编辑了两句酸掉牙的话发了朋友圈,“一见泊箫误终身,从此节操是路人,但求你心似我心,执子之手不相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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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姐弟情深
这酸诗在朋友圈一发,隔着屏幕都闻到味了,不过,敢公开调侃宴暮夕的人实在没几个,大多都保持沉默看戏,顺带着再理理对宴暮夕的认知,他们以前对他大概有什么误会吧?
楚长歌昧着良心赞了一声“好诗”,刷了下存在感。
东方将白也凑趣跟了几句,“原来你的意中人叫泊箫?好名字,想来是一位温婉轻柔,幽静典雅的姑娘,有机会也介绍给我认识下。”
宴暮夕回应了这句,“一定会。”
只有宴明珠毫不客气的怼道,“这都作的什么破诗?酸不拉几的,还不押韵,你也好意思拿出来现眼?没得让弟妹嫌弃!”
“弟妹?”宴暮夕重复了一遍这陌生的俩个字。
宴暮夕发了个嗤笑的表情,“你的媳妇儿我不喊弟妹喊什么?你当我跟你一样没大没小、从来不知道我老公是你姐夫?你倒是喊声姐夫听听。”
看到这些话,宴暮夕勾起唇角,不紧不慢的在手机上打了几行字,“我不喊他姐夫,不是常识缺陷,也并非没大没小,而是我不能原谅他把我生命里最重要的女人从身边抢走了,夺姐之恨,实在难消,我没有拿他当敌人就已经是很善良懂事了,还要我对他恭敬有加?那不是跟自己有仇吗?”
那端,宴明珠一时没了话,心头微酸,这些话看着玩笑一般,可她知道,多多少少也是暮夕心里的真实想法,母亲早逝,父亲的心又在瑰园,他们姐弟相依为命,她对他而言,如父如母,她当年出嫁时,婚礼办的极其风光,所有的人不管真心假意,脸上都堆着微笑,唯有他,脸上没有半分欢喜,被媒体拍到后引的不少人以为,是他不喜欢封白这个晏家女婿,其实,他是不喜欢所有想娶走她的男人吧?
宴暮夕这时又发了一条,“不过现在,我释怀了,因为我身边又出现了一个女人,成为我生命之重,说句让你嫉妒的话,她比你还要重要,因为你属于封白,而她完全属于我。”
那端,宴明珠气笑了,“所以呢?我这是被取代了?”
宴暮夕回道,“是,你也不用难过,还有个好消息告诉你,以后,我可以喊你男人姐夫了,真心实意的、非常愉快的,高兴吧?”
宴明珠发了个冷笑的表情,“呵呵,可我现在突然不能愉快的喊弟妹了怎么办?她把我最疼爱的弟弟抢走了,我快要按捺不住想跟她一决生死的冲动了。”
“你不是该欣然祝福吗?”
“祝福不了,想棒打鸳鸯,你等着接招吧,如你所愿,我嫉妒了。”
姐弟俩你来我往,旁若无人的在朋友圈里秀‘姐弟情深’,旁人不敢说什么,恐被当成炮灰,毕竟这姐弟俩的嘴巴有多厉害,他们都清楚,怼人完全不留情,只封白最后‘忍无可忍’的发了句,“媳妇儿,小舅子,现在嫉妒的人是我好么?”
姐弟俩这才‘休战’。
不过,宴暮夕把这些文字截屏,发给了柳泊箫,并附上一句,“泊箫,我姐要是棒打鸳鸯,你可千万要顶住喔,别怕,你背后始终有我。”
柳泊箫听到手机响时,正跟陆云峥、乔天赐、明澜三人在楼上的露台聊天,露台是半敞开式的,正对着小区里的那个湖,视野极好,坐在藤椅上喝着茶,顶着繁星点点,看着湖面上影影绰绰的荷花,夜里微凉的风夹杂着花香吹过来,耳边是好友的说笑,仿佛什么烦恼都能消散了。
然而,看到那些话,惬意什么的就成了懊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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