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甜看了看陆骁认真的脸,想来想去,竟无法反驳。
……
陆骁终究是没敢送她回二哥家,就把外甥女接回了自己的住处,想着等她情绪平复平复再告诉二哥她已经回国的消息。
飞回来这一路心情不好,苏甜一直没睡,相当于通宵整夜。
回到陆骁家里泡了个澡,她就累得一根手指都懒得动了,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这一觉睡得还算安稳,凌晨四点多,却被一只微凉的大手轻轻拍醒。
陆骁半蹲在她床边,轻拍着她睡得热乎乎的脸蛋:“甜甜,你醒了么?”
他叫了足有五六声,苏甜才从熟睡中睁开眼睛。
陆骁调亮了床头灯的光线,脸色凝重,欲言又止。
苏甜睡得迷糊,半晌才算清醒,揉了揉眼睛,视线愈发清晰,她看着陆骁凝重的表情……心里一慌,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小舅舅,出什么事了?”
陆骁的脸色这么差,俨然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想要告诉她,但又怕刺激到她,所以没想好如何开口。
苏甜这一瞬间脑中迸出各种各样可怕的猜测。
难道薄景墨出什么意外了?
他身份尊贵,连出行都是防弹车和私人飞机,已经最大程度避免意外发生的可能,应该不至于会……
陆骁清了清嗓子,把一杯温水递到她手里,“你刚睡醒,先喝口水。”
苏甜茫然地咽下两口水,心里七上八下的,忍不住催促:“到底出什么事了?陆骁你说啊!难道薄景墨他……”
陆骁连忙摇头:“薄景墨没什么事,不过这件事,对他会有很大的影响。是二哥让我转达你,弗雷德过世了。”
苏甜的脑子轰隆一下,就像是一栋高大的建筑本身就经历过剧烈地震,在摇摇欲坠的时候又遇上飓风,这场飓风毫无怜悯,终究是让这一栋建筑轰然倒塌了。
粉碎性的,再也不可能重塑了。
苏甜慌乱地掀开被子,因为太无措,又多喝了几口水。
“是……商舅舅告诉你的?”
陆骁点头:“对,也就是两个小时之前的事情,二哥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想到你了,他还以为你在r市,打听了一下才知道你已经回来了,我告诉他昨晚你跟我在一起,别的没敢多说。二哥现在正准备飞伦敦,他让我问你自己的意思,如果你想去,那就跟二哥作伴一同飞伦敦。”
苏甜揉了揉太阳穴,心情沉重得要命,喃喃道:“怎么会呢……这是真的吗?确定没有搞错?弗雷德的情况不是已经稳定了么?怎么突然就……他一定很难受,他一定难过极了。”
苏甜虽然只见过弗雷德一次,但是她能够非常深刻地感受到弗雷德对薄景墨的人生存在多么重要的意义。
最重要的人突然走了……
陆骁的语气也很沉:“好像就是突然发生的,没有任何预兆,疗养院的医生说昨天维生仪器一直都是正常运作的,就是短短几分钟……抢救无效,人就走了。”
苏甜心里很难平静,她甚至不敢想象薄景墨此时此刻的状态。
但是大脑唯一的指示是必须镇定,她得抓紧时间赶去和商舅舅会合,不能耽误时间。
陆骁看她已经起身往盥洗室跑,看来是打定主意跟商聿一起飞伦敦了。
他便也走出房间给商聿打了通电话。
苏甜快速地收拾了一下,陆骁深夜驱车,把苏甜直接送往私人机场。
深秋的凌晨温度偏低,商聿也穿着风衣。
见苏甜穿得有些单薄,商聿眉头微蹙,低声对陆骁说:“甜甜带厚外套了么,拿出来给她穿上,登机还得等会儿。”
私人航班通常也要提前24小时预约,这次是临时紧急出行,虽然能够插队,但也需要调整的时间。
陆骁弯腰打开行李箱找外套。
商聿则脸色复杂地低头看着苏甜,抬手抚了抚她的脑袋,温声安抚:“弗雷德过世令我也很惋惜,但他躺了七年时间,器官各项机能都不能和正常人相比,发生这样的情况也很难避免,你要看开一些,生老病死都是人之常情。”
苏甜点点头。
她的难过大多是因为担心薄景墨,商舅舅……此刻一定也不好受吧。
苏甜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但好在商舅舅永远是沉稳镇定的模样,大概也不需要她的安慰。
飞行十个小时,抵达伦敦后,商聿了解到葬礼举行的时间在后天中午。
弗雷德虽然在伦敦过世,但他故乡在m国,有不少亲朋好友都要飞过来参加葬礼,所以葬礼只能定在后天。
商聿虽然是弗雷德的学生,但弗雷德的一切后事都由薄景墨以及弗雷德的亲属亲自操持,商聿只能作为宾客,插不上手,还得应酬很多陆续飞到伦敦的商界政界人士。
宾客们都住在同一间酒店,来往也很方便,商聿便诸事缠身,想多照顾苏甜一些,但她看起来一心只想找去找薄景墨,也没有心思跟他待在酒店里。
商聿不想管束她太多,便任由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去见谁就见谁。
可苏甜来到薄景墨的别墅,也见不到他本人,连霍桑都忙得见不到人影。
她联系不上薄景墨,就转而联系霍桑,霍桑只是很委婉地说弗雷德过世突然,薄先生心情沉痛,而且琐事繁杂,实在是无暇休息,可能要忙过葬礼之后才有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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