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陆小凤却已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他是一个相当精壮的男人,浑身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像在这样的时刻,他就会觉得肌肉有些过度的紧张。他盯着小谷,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回想她在悦来客栈时的模样,不修边幅,却是实在美得很。
悦来客栈实在是个好地方,只是悦来客栈地上的地板却实在是太硬了,让小谷的膝盖都青了,陆小凤的膝盖也总觉得隐隐作痛。
但悦来客栈却实在是很冤枉,毕竟地板就是用来走路的,用来走路的地方若是软乎乎的,人或许会直接躺上去睡觉。
小谷的鼻子又抽了抽,好似在嗅他身上的气味,半晌,她忽然笑了,道:“你这个人,怎么这种时候还能这样高兴?难道你就这么喜欢上官飞燕的飞燕针?”
陆小凤懒洋洋地道:“我宁愿飞燕针再多毒我几天。”
小谷道:“为什么?”
陆小凤便忍不住笑道:“那样你就可以多给我解几天的毒。”
小谷噗嗤一声笑了,伸出手来点一点陆小凤的鼻尖,道:“不正经的小公鸡。”
陆小凤忽然伸手,一下子抓住了小谷的手,目光灼灼:“所以,兔子精姐姐,我身上的毒还没解干净,接下来要怎么解啊?”
小谷抿着嘴就笑了。
她眨一眨眼睛,眼睛亮晶晶的,只道:“那只有一种法子,不过却是很辛苦。”
陆小凤道:“什么法子?”
小谷就凑上去,轻轻用手指抚过了陆小凤的嘴唇。
陆小凤其实是个相当年轻、相当英俊的男人,他的嘴唇并不是那种显得很薄情的薄,下唇略有一些饱满,勾起嘴角的时候,就叫人觉得他十分的多情,十分的浪荡,他仰躺在那里,简直是连动也不动,见小谷凑上来,嘴角便慢慢地勾了起来,脸颊两侧又露出了甜蜜的酒窝。
小谷的指尖骤然一痛。
她却并不缩回自己的手,指尖上便持续传来那种热乎乎的疼痛,陆小凤并不垂眸,用一种直勾勾的、充满了直白意味的目光盯着她看,小谷嘤咛一声,就缩进了陆小凤的怀里。
她问:“我的血是什么味道?”
陆小凤道:“是甜的。”
小谷就吃吃地笑了,嗔道:“真的?”
陆小凤就道:“假的,血自然就是血腥味的……不过……”
小谷重复道:“不过?”
陆小凤咂咂嘴,不怀好意地道:“不过,我知道什么是甜的。”
小谷就凑上来吻他。
半晌,陆小凤才道:“我的兔子精姐姐,所以解毒的法子到底是什么,你就不肯好好的告诉我?”
他脸上的笑容,便也有几分促狭了。
小谷哼了一声,道:“告诉你呀,现在就告诉你呀!”
陆小凤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小谷。
小谷的双眼也亮晶晶地看着陆小凤,非常神气地道:“要、要吻我,要吻我一千次才能好!抱我一万次才能好!少一次都不行的!”
小兔子说话,总是娇娇柔柔的,就算是这么神气的说话,也叫人只觉得她就是毛茸茸的一小团,可爱娇媚极了。
陆小凤:“噗嗤。”
陆小凤故意道:“这可实在是一件累活儿,好姐姐,你看我,中毒中得这么惨,你还要我做这样的累活儿。”
小谷板着脸道:“你不愿意?既然你不愿意,就病着吧,反正病着病着也就好了,不过是多在病榻上躺两天的功夫。”
陆小凤叫道:“我这么可怜!你都不愿代劳一二?”
小谷就不说话了,只留下陆小凤长吁短叹,把自己简直说成了一个可怜兮兮的苦菜花,夸张得要命。
小谷忍不住笑了,伸手上去戳一戳陆小凤。
她忍不住道:“你现在身上是不是很没有力气?”
陆小凤道:“我中了飞燕针,简直病得都快死啦!”
小谷哼了一声,道:“谁说的?我看你说起话来,倒是很中气十足嘛。”
陆小凤简直已快跳起来了:“你嫌我太中气十足?你居然嫌我太中气十足?!天底下居然有你这样的女人么?!难道我要像那张君瑞一样,是个多愁多病的身,中看不中用,你就喜欢了?”1
小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美丽无辜如白兔一样的面容之上,就也显出了几分羞赧、几分无措,就好似是一个大家闺秀,正在被天底下最大的混蛋纠缠一样。
可她说出口地话却是:“我只怕你……实在太吵,吵到花满楼和冷血休息呢。”
陆小凤道:“花满楼住在哪里?”
小谷道:“我们左边。”
陆小凤又问:“冷血又住在哪里?”
小谷道:“我们右边。”
陆小凤就开始长长地叹气,苦着脸叹气。
半晌,他忽然伸手拉了拉小谷的手,悄悄地道:“那还请咱们兔子精姐姐,怜惜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