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傻子嘟囔着,念在他仇人多多的份上,不予计较。
不过监控界面看来看去,怎么都看不着亲爱的刘阿姨,她干脆拨电话过去问:“刘阿姨,你在哪里啊?”
得到的答案是:在家,正清闲地窝在房间里看电视。接到电话才想起做饭这回事,老胳膊老腿爬起来煮饭。
“你们还回来吃饭不?”她问。
“不回来。”
沈音之眼尖捕捉到她的身影,笑嘻嘻:“我看到你了刘阿姨,你衣服没拉好。”
“啊?”刘阿姨伸手扯扯,还真没拉好,不由得怪了,“你在家?”
“不在。”
“那在哪儿呢,这都让你瞧见了?还是胡说八道给你猜中了?”
“我在沈琛的办公室看到的呀,你现在还背对着我。”
刘阿姨闻言,转头张望两下,这才发觉不起眼的监控器。
“这啊?能看得着?”
只听说过监控厉害,但这把年纪哪里真正见识过,竟然还能看那么清楚?
刘阿姨举起手机挥了又挥,逗得沈音之咯咯笑。
“对了,你去沈先生办公室那儿,除了那个周秘书,有没有见着别的秘书?”
提到这个话题,想到外头那个长头发女人,心情突然没那么好了。沈音之扒拉着指甲盖,兴致缺缺地回答:“有好几个。”
“男的女的?”
“女的。”
“好看不?”
沈音之脸不红心不跳:“没我好看。”
对面沉默几秒。
“还真有。”刘阿姨忧心忡忡地皱起眉头,不禁长篇大论起来。
什么世上少有不偷腥的猫,就算到手的家花香又美,架不住外头野花新鲜有味道,还近距离,多容易闹出事?
大概就这意思。
她彻底把自个儿摆在娘家人的位置上,苦口婆心劝诫小傻子,别光顾着玩玩闹闹,可得小心身边的小婊砸偷偷上位。毕竟在她这种老辈看来,小丫头不做家务又不懂生意,年轻漂亮杠杠的,温柔体贴压根没有。年纪小,说到底没到结婚的年纪,无论男人眼下对你怎样死心塌地,撕开了掰碎了,依旧没名没份没个准数不是?
观念俗了点,但也是好意。
沈音之嗯嗯啊啊应着,挂了电话,托着下巴发起呆。
想了想,视频通话又往好姐妹林朝雾那边打。
“沈琛有个女秘书,里面有个长头发喜欢他,背后说我坏话。而且他们办公室离三十步,她还天天给他泡咖啡,你觉得我应该生气吗?”
哇哦,开口就是劲爆话题。
林朝雾挑眉,语气笃定:“你生气了。”
“……”
聪明人真讨厌。
沈音之坐在椅子里来回转着圈,不得不承认:“我生气了,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特别生气。”
林朝雾倒笑:“女人因为别的女人对某个男人生气,这还能是为什么?”
吃醋呗。
争风吃醋的吃醋。
答案早在意料之中,然而沈音之下意识想否认。
我没有,想这样说的。
毕竟沦落到风尘行当的女子,容貌身段不消说,总归是没爹没娘没有正经身份地位的。她们就像菟丝花缠绕依附着男人生长,甭管骨子里清高低俗,心里头算盘伶俐,好歹面上功夫做到家嘛。
大家伙儿或温柔小意,或活泼机灵,任你妩媚泼辣,豪爽娇纵,不妨事,会有男人好这口。不过说到根本去,重中之重是自知之明,你得知趣儿,别傻傻分不清楚男人的甜言蜜语,把海誓山盟全当成真。别鬼迷心窍了,觉着他会永远爱你,妄想他会永远只爱你,为此争来抢去,不过自损颜面,白白叫人看笑话罢了。
她差点儿就成了百花门的头牌女,这点教训自是牢记于心。
但她确实生气了。
会不会只是错觉、迁怒什么的?
小傻子闷闷不乐:“早知道就不生气了,红姨说过——”
“我的建议是。”林朝雾突然打断,笑吟吟地:“你冷静下来再去看看那女人,要是能做到不生气,皆大欢喜;要是做不到,那就去找沈琛,告诉他,你不喜欢那个女人,看他肯不肯赶她走再说。”
?这怎么行?
沈音之脱口而出:“可是红姨说过——”
林朝雾面上的笑突然淡了,一字一句道:“阿音,你早就不是百花门的人了,为什么还要过百花门的日子?”
她似乎身在片场,有人在喊,她回头应了声。
“好了,不说了,我的戏要开拍了,有空记得来给我探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