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在镜子前扒拉着眼皮子,浑然忘我的咕哝着:“搞什么鬼,为什么眼睛自动掉眼泪?!眼球发炎?泪腺堵塞坏死?该不会是什么绝症的预兆吧。老子年纪一大把,存那么多钱可不是为了治病。”
有人从外头走进来,笑着搭话:“苏老师,没有这种绝症预兆。不过保险起见,逆还是去医院做个检查吧。”
“不!做梦!是香奈儿的回旋镖不好玩?爱马仕的麻将不够炫,还是supreme的砖头不够狠?只要我活着的一天,就不会让医院别想从口袋里掏出一分钱!”
“不过我买了眼药水。”
苏井里猛然掏出一支,半截手指大小的眼药水,眉毛嫌恶地皱拢:“这屁大点破东西那里值十块钱?我杀价老半天,竟然还是要整整十块钱。难怪我辛辛苦苦的赚钱,活了二十七年一分存款都没有,都是因为这瓶眼药水吧!!”
“……”
好颠倒黑白的一人。
好清纯无辜的一瓶眼药水。
你的钱,难道不是全部花在稀奇古怪的奢侈品上了吗??
那人无语的摇摇头。
苏井里径自仰头滴完眼药水,伪装完毕,往外走。
冷不丁的一声:“二狗子!”
女人的声音,响在耳边。
他那深入骨髓的恐女症发作,一个脚软连滚带爬缩回男卫生间的角落。
直到看清楚笑嘻嘻的沈音之,不由得发出卑微又绝望的哀嚎:“是女厕所不够大么,还是眼睛不好使,看不清楚头顶的性别标示牌?!这是男厕所ok?又不是什么南江5a风景区,沈音之你到底有什么癖好,天天喜欢不打招呼就往里面钻!”
“沈琛知道这事么?沈琛都不揍你的么??”
沈音之揉揉耳朵,正儿八经的安慰:“我还没进去,你冷静点行不行?”
林朝雾则是撩头发,抬头看两秒,满不在乎地抬起脚——
“别进来!”
男厕所里同时发出两道尖叫。
林朝雾往回退,瞅了瞅慌乱的路人,淡定自若:“你别紧张,我们不找你麻烦。”
“呃,那谢、谢谢。”
那位兄弟赶紧关上隔间门,手忙脚乱的往外跑。
男厕所里只剩空荡,继续留下来,只会陷入孤立无援的局面之中。
因此苏井里一咬牙,硬着头皮憋住呼吸,紧跟着往外狂奔。
他的计划很美好。
甩掉两个女恶魔逃之夭夭。
奈何实行起来太不好。
沈音之对他的印象根深蒂固,记得他不敢碰女人,下意识躲得远远。偏偏林朝雾肆无忌惮,轻轻松松的一个伸手,稳稳扣住他的手腕。
那力道,那速度。
就像老鹰啄住小鸡崽子的脖子,那样的快狠准。
就像狗血小说里霸总抓住落跑小情人,那样的命运。
场面突然定格。
空气静止半分钟,连远近想上厕所的人们,都震惊的停住脚步。
“我有没有看错?”
“妈也,苏老师终于被非礼了!”
“万万没想到我能活着见证这幕,拍照留念,咔嚓。”
一声咔嚓,声声咔嚓。
而当事人苏井里。
他颤抖。
眼皮频跳,面部肌肉与嘴角疯狂抽搐,浑身都在微微发抖。堂堂一米八出头的男人,双眼通红,眼药水缓缓从眼角流下。
他是那么的柔弱,惊恐,毫无抵抗之力。
甚至呆若木鸡,傻傻地问:“我,被,摸,了?你,是个女人。而且你,刚才摸到我,纯白无暇的一片肌肤了?”
这看起来像个正宗智障。
林朝雾嫣然一笑,松开手。
她的手指印残留下罪痕,苏井里举高,一眨不眨地望着。良久之后爆发出一阵惊天地泣鬼神的:“我!被摸了!我被!女人摸了!!我好脏啊!!男厕所好脏,这个楼层好脏,整个世界都!好黑!好脏!操操操操操操□□不活了!”
他拔腿就跑。
这下又犹如虐恋情深文里的带球跑小娇妻。
“你跑什么??”
光堵厕所了,目的尚未达到呢。
林朝雾反应极快地追上去,苏井里跑得更拼命,还抱紧身体大声喊:“你干什么?摸了我还不够吗,为什么追着我跑??你他妈该不会是我的脑残粉,想生米煮成熟饭,逼我就范吧??想得美,我永远不会属于任何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