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的眼神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邢野已无招架之力,却仍旧在反驳,“我猜的。”
秦楚却是不再看他,而是向离帝行了一礼,“皇上,臣已经问出来了,邢世子利用鹤顶红毒死其父,目的是为了挑起两国纷争,以达到刑家的报复,然燕北战事多年,生民涂炭,百姓流离失所,不管是离国还是齐国皆不得生息,如今齐国使臣在此,臣认为邢世子必须押回齐国受审,使臣留下,再行商议。”
那使臣对邢野的心思也发生了变化,难怪皇上不曾安排邢家人前来,而半途他却能遇上邢世子,原来邢世子率先入京杀了他父亲,再与他一同来京收回尸体,为了报复,故意挑起两国纷争。
使臣开始不为邢世子说话了。
齐国是以世族和皇室共治天下,邢家在齐国是大族,只在皇室之下,而使臣却是吴家人,吴氏族人不及邢家,一直保持着中立,才以不得罪邢世子而将之带在身边入京城,原本也打算不告诉齐帝,如今看来,邢世子连自己的父亲也敢杀,使臣也担心邢世子的疯狂,不再相帮了。
邢野却是被秦楚彻底的激怒,就要朝秦楚冲上来,哪知看着文弱的秦楚,这一次却是毫不相让的朝邢野出手,重点是好巧不巧的拍出一掌正好打在于英改的那一掌上,拍到邢野的胸口,这一次邢野控制不了自己,直接吐出一口心头血。
满朝文武都惊呆了,邢世子也是一位大将,秦楚一掌就将对方拍得吐血了,这一掌之力到底有多大,简直到不可思议。
秦楚收回手,一脸淡然的站在那儿,感觉刚才出手的不是他似的。
而使臣看到邢世子吐血了,连忙上前相扶,随后向离帝说道:“启禀皇上,邢世子虽然弑父有违天理,皇上只需将人送回齐国即可,何须在朝堂之上伤人,如上也太不将我齐国放在眼中。”
秦楚却是向离帝禀报,“臣这一次受伤,皆因刑世子所为,刚才新仇加旧恨,没能忍住,再说本就是邢世子出手在先,臣不过是正当防卫。”
使臣被气得不轻,他忽然发现离帝似乎对这位官阶不高的臣子很偏爱,居然不再斥责他,反而只是叫御医来诊治,同时邢世子被抬了下去,至于离国将邢世子送回齐国去,这中途会不会死了或者伤了,其实使臣并不在意,若是邢世子死了,齐国必能出师有因,上前讨伐。
吴家族人也能领兵出战了,何乐不为,当然若是邢世子完好的回到了齐国,使臣还能将此事如实告知国君,让齐国上下都知道邢世子弑父一事,邢家在齐国也必是臭名远扬,府中门客也必不上前来投靠了,失了民心,还怕邢家不成。
不管怎么样,吴家都占了好处,但使臣表面上还得装委屈,在离帝的安抚下,使臣暂时安置下来。
此事传开了,邢世子当天就被离国军押送回齐国地界去,不得再进离国地界,邢世子算是吃了一个大亏,回去也将面临着弑父之罪。
而邢稽的尸体,眼下正是使臣谈判的条件,其实朝臣都看得出来,使臣并没有上心,他代表着齐国国君之意,是来送国书的,看着齐国国君对邢稽的重视,实侧借机与离国说和,安了外才好开始平内。
国书上的条件是修订两国和平百年的条例,同时若成,必会送上齐国公主来离国和亲,以使两国安稳。
离帝原本是想要两座城池,再修得十年和平,但是若无和离的公主,不出一点儿诚意,的确,除了两座城池,十年和平的协议基本不作数。
秦楚和周寅以及杜丞相等几位老臣叫入御书房议事,杜丞相主战,乘着邢稽死了,齐国无人之际,一举拿下几座城池,将齐国打怕了,才能真正的和平。
秦楚听到这话,立即反驳道:“若依着丞相大人之见,想必原本弑父之罪的邢世子就会立即领军前来应战,齐国好战者当数邢家,也正因为刑家出将士,才得以在齐国的威望,丞相大人的提议,臣觉得不妥,公主和亲实属上策。”
正好齐国内乱开始,不要说百年和平,十年和平绝不在话下,又有一个和亲公主在此,根本不必担心。
离帝听了秦楚的话觉得有道理,不能因此逼得邢家又强势起来,虽然少了一个邢稽,是邢家的一大损失,但好战的邢家难免再出一个邢稽,到那时吃力不讨好。
杜仲远第一次被一个七品小官反驳,他看向秦楚,双眸微微一眯,脸色有些不好看。
既然离帝主张谈和,那就依着国书上的,将邢稽还给齐国,同意公主和亲。
主要是邢稽已死,若是没死,想必邢家人在齐国也会左右齐国国君的意思,将人救回去,要是那样的话,两座城池跑不脱,同时还能有公主和亲这一出也说不定,然而如今已然成这样,能得十年安稳,离国也能休养生息,边关战士也没有这么的辛苦。
第656章 悄悄地见秦楚
从御书房出来,杜丞相看向秦楚,那眼神有些意味不明,秦楚却是大方的看向杜丞相,“丞相大人可是有话要说?”
秦楚站在那儿坦坦荡荡,杜丞相来到秦楚身边,看着他的眼神微微一眯,说道:“不错,秦楚,你有能耐,如今这国政也会让你一个七品小官参与。”
秦楚当他是夸讲,“丞相大人体谅,我不过是个小小的中书舍人,只是皇上平素习惯我在身边帮忙,随意问问。”
杜丞相却是一甩袖子,“你很好,来日方长吧。”
杜丞相走了,秦楚却是背着手站在那儿,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今日朝堂上一事,他与周寅一起合着演了一场戏,邢野终于能送回齐国去,他害得他与媳妇儿伤了一场,差一点儿阴阳相隔,如今邢野要回齐国了,他也得礼尚往来一回。
秦楚从宫里出来,就见刘乙等在外头,秦楚将刘乙叫了来,随后吩咐了几声,刘乙便匆匆去了,秦楚却是坐上马车像个没事人似的回景衣巷去。
于英改如今是守城军的统领,每天都很忙碌。莫强却在京师营里操练,一直没有回于家来,这一次莫强与石泉一同回来了,是来看于书燕的。
石泉一看到于书燕,心头就有怒意,好在燕子能下地行走了,石泉要扶她,于书燕拍手,说道:“我是没事儿,就是大石头你帮我一个忙。”
石泉连忙靠近,于书燕便说道:“帮我给秦楚递封信,我约他来院里见上一面,到时你将我哥和我父亲骗出院子,我想与秦楚好好的谈谈。”
石泉听着,再想到秦楚这一次为了救燕子差一点儿死掉,他也就不那么的怪他了,既然燕子要见,他自是要帮她的。
石泉立即将于书燕的信带上,于是在景衣巷等着了。
秦楚从宫里坐马车回来,才入景衣巷就被石泉给拦下,看到小媳妇儿的信,他不由得扬唇,媳妇是原谅他了吗?居然约他去于家院里相见。
夜里,石泉和莫强陪着于英改一同守城,顺势还将于江全一同请了去,说晚上一同吃一顿酒。
于江全没有多想,便与石泉一同去了,这边三个男人在酒肆里吃着酒,那边于家院里,于书燕陪着母亲入屋,看着母亲入内室休息了,她才从屋里出来。
到了后院小花园,于书燕就看向那围墙,不知秦楚会不会从这儿翻进来呢?
正在于书燕胡思乱想的时候,一把清朗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燕儿,可是在寻我?”
于书燕循着声音抬头,就看到秦楚大刺刺的坐在屋顶上,她站在底看着这么嚣张的秦楚,若不是她将兄长和父亲支走,他敢如此。
看到完好无损的秦楚,于书燕的心情极好,这几日提着的心终松了一口气,原本是一件开心的事,他是她期待的事,可是在看到秦楚的这一刻,她又莫名有些生气,于是冷哼一声,“谁要找你了,我是在花园里赏月的。”
秦楚听后,扬起唇角,他飞身而下,随后一把抱住媳妇,再跳上屋顶,他声音温柔的在于书燕的耳边说道:“燕儿,在这儿赏月更舒服。”
于书燕落入秦楚的怀中,闻着那熟悉的味道,还有他温柔的胸膛,她的双颊已经红透了,这些日子的思念不是假的,在秦楚不顾自己的性命救她的那一刻开始,她内心的那一点恨意全无,有的只有这一世他对自己的容忍。
每每想到他为了自己而忤逆父母的场景,她的心里就甜甜的,不知不觉也有些反省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太过让他为难。
“燕儿。”
不知什么时候,秦楚已经吻住她的耳根,那呢喃的声音使于书燕全身发麻,甚至四肢有些酥软,不过是一个吻,她便完全臣服了,她有些无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