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玿华感受到锁的温热,将它紧紧攥了片刻,害怕他又来抢夺,连忙戴在了颈上,小锁贴着她雪白的胸口没入抹胸里,热乎乎的。
唐见渊忙移开目光。这锁被他隔了层衣物放在胸口,现在却被她贴身戴着……
不能想,不能再想下去了……
他将手在身后握了握拳,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说:“姜世子要输了,母后去给他们鼓鼓劲。”
珍爱的锁失而复得,姜玿华心情不错,返回马球场去看球。
独孤若水将这一幕看得一清二楚,唐见渊,那么孤傲的一个人,竟然在年轻的太后面前温柔地低头,还从胸前取出东西交给她!
看着两人双双离去的背影,她死死咬着自己的唇,咬出了血都没察觉。
姜琼华!她果然!在勾引着陛下!而方才自己出现在陛下面前时,满身污泥,狼狈不堪!为什么每一次和陛下见面,她都阴魂不散似地横在他们中间!
生平第一次,她对一个人生出无边的恨意!恨不得她立刻去死!
与昊阳公主回到独孤太妃处,不用她说话,昊阳公主已经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绘声绘色地把今天的遭遇述说了出来,中间还夸大了不少内容,颠倒黑白。
两人各自去清洗干净,出来时,独孤太妃忽然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笑。
“既然你们觉得姜琼华和陛下走得近,那么我们何不让陛下尽快定下婚事?”
独孤若水心中一动:“可如今有谁能为陛下做主婚事?太后必定在此事上有私心。太妃们没有资格。须得是皇族中有分量的人才能完成此事。”
“是啊,那个人就足够有分量!”独孤太妃缓缓看向独孤若水。
独孤若水迷茫片刻,了然地笑了:“大长公主?”
“是时候请大长公主进宫叙叙旧了。”
独孤若水的心定了定,大长公主是先帝长姐,两人年少时相依为命,感情深厚,虽是姐弟却情同母子。而先帝的一众后妃中,大长公主最喜欢自己姑母,最厌恶那位姜小太后!
* *
姜玿华看完了马球,这场球是姜家这边胜了,两兄弟被许多同僚围着,谈笑风生。
唐见渊则带着独孤飞廉他们缓缓跑着马。他面色冰冷,让姜玿华不禁想起方才他的那句话——朕,不是为了对付你。
那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把锁藏在胸口?
忽然一道光芒在脑海闪过。
难道他……
作者有话要说:唐见渊:小丫头又在想我什么?
姜玿华:你还是不知道为好。
第28章 大长公主
难道他对姐姐……
那可是他的后母啊!
真是个……变态啊!
姜玿华顿时觉得唐见渊不可直视起来!
而他坐在马上被人簇拥着,脊背挺直,双腿修长,俨然一副高贵冷漠的帝王模样。
啧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好看的皮囊下竟藏着一颗扭曲的灵魂!
罢了罢了,离他远点!
她与两位兄长简单地闲聊几句,就溜回凤仪宫去了,暗自为了这个发现心惊,谁也没敢告诉,毕竟这个真相太变态了!
算算日子,现在已是九月初二,距离父亲说的一月之期只剩十三天时间,到时候自己就能见着姐姐,把这事告诉她,让她提防着唐见渊。
之后自己就可以离开这个锦绣成堆却内里脏污的地方,只不过知道宫里的日子竟是这样,她没法像过去那样开心起来。
不过她喜欢热闹,第二天就让教坊的人来宫中演奏乐曲,顺便向阿孜力讨教琴技,日子过得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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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长公主被侍女们从马车上搀扶下来,抓着她们的手,颤巍巍往长阶上走去。她已经六十五岁,纵使保养得再得当,也是满头银丝,一脸褶皱。
独孤太妃带着独孤若水和昊阳公主,翩翩下来迎接,恭敬地行礼。
“别行这么大的礼!”大长公主笑道。
独孤太妃给独孤若水一个眼神,姑侄俩就上前去,不动声色地替代两名侍女,扶着大长公主进了宫殿。
大长公主皱眉道:“我方才怎么听见有歌乐的声音?”
独孤太妃道:“是教坊的人在凤仪宫演奏。”
一听凤仪宫,大长公主用螺黛描出的柳眉就倒竖起来:“妖女!先帝驾崩才一年多,她就敢寻欢作乐,真是恬不知耻!要不是那时候我也病了,哪轮得到这妖女被册封为后!”
独孤若水盈盈地捧了茶过来,送到大长公主手中,默默退至一边坐好。所有宫人屏住呼吸,不敢大意。
“大长公主可别气着了自己。先帝也是实在没办法,才会册封了姜家女。这事啊,当初陛下也是竭力反对。”
“哼!”大长公主更来气了,“先帝什么事都会与我商量,偏偏这件事他一意孤行!居然还给妖女留了道遗诏,让陛下至今都没法动她!不过她最好别让我抓到什么把柄,不然……”她眉头一皱,止住了话头,眼皮耷拉的双眼里有肃杀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