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请说。”
“第一,将你手上所有能疗伤的东西送来;第二,柏停云的消息。”
康先生忽然抬头:“大人受伤了?”
沐夏眯着眼睛看他,慢悠悠道:“不瞒你说,你现在如果出手,我怕要命丧当场呢。”
康先生怔怔看她一会儿,苦笑摇头:“康某不敢。”
是真的不敢。
哪怕这少女是真的伤了,他也不敢冒险,她这样的人,怎会将自己软肋暴露?
又怎会没有底牌?
“康某立刻让人准备。”说着冷眼看向孟天宁:“按大人说的去办,而后自去领罚。”
“是,师傅。”
孟天宁的脸惨白如纸,这个少女,到底是什么人?!
更不用说心中掀起狂风巨浪的裴涛了,如泰山一样被他仰望的康先生,在这个少女面前,口称大人,低头折节,如仰望泰山?!
裴涛做梦一样将两人恭敬地送到茶室里,又亲自送上了茶。
待到出门,他脸色变幻,一咬牙,大步冲向顶层的阁楼。
阁楼的墙上,一张油画被取下。
里面是一个暗格。
暗格再打开,保险箱输入密码,一卷留传不知多少岁月的木牍,静静地躺在里面。
“说说看,义兴会出什么事了?”
茶室里,沐夏悠悠然喝着茶问道,面对康先生全不设防的样子。
可她越是如此,康先生就更确定她只是诈他。
“大人指的是什么时间?”
“从一年前开始说。”
一年前,正是去年四月在瑞昌祥的时候,柏停云带着柏母回了港岛。
也是差不多那艘黑天鹅号出现的时间。
沐夏虽然和柏停云相交不多,但对那个温润男子还是很有好感的。从当日海外义兴会的雷哥话中意思,柏停云在港岛堂口中,身份应是极高。
以柏停云的品性,不该让那艘丧尽天良的游轮作恶才是。
除非,他出事了!
“大人应当是想问……柏家的那起意外吧?”
果不其然,康先生想了想说道:“一年前,柏家母子回港,回程的途中,发生了一场爆炸。”
“柏夫人当场炸死,柏停云当时不知为何下了车,侥幸逃过一劫,但也重伤昏迷。”
“醒来后,人便疯了。”
“疯了?”沐夏一怔,完全无法想象,那样温润如玉男人,疯了会是什么样子。
“我既然是问你,而不是问裴涛,就是要知道详细的内幕。”
康先生不意外她猜的到:“大人和柏停云相识,应当知道他不是内劲武者。”
沐夏点头,柏停云虽然对武道界如数家珍,但的确是不曾习过武的。
“他是遗腹子,也是义兴会上上任坐馆的唯一子嗣。”
“柏易天在义兴会的元老中,威望极高。后来修炼时出了岔子,他暴毙而亡,直到现在,还有很多元老始终认为不是意外,一直在追查柏易天死亡的真相。”
“可想而知,一年前改选坐馆,柏停云的呼声有多高。”
义兴会的坐馆,除非出现重大事故,否则是十年一换。
上一次柏停云的年纪太小,没有人提起。
这一次他正当年,几乎有半数元老推他上位。
“所以是义兴会的内部争斗?”
“应当是。”康先生点头:“不管柏停云疯了还是死了,总归是失去了上位的可能。”
沐夏轻叹,以她对柏停云的感觉,那人怕是根本就没有想上位的野心的。
否则,也不会完全不修习内劲了。
后面的也不用再听了,谁是得利者,谁就是凶手。
“他现在在哪,把地址留给我。”
“这个……我需要查一查,回头告诉大人。”
“可以,你自便吧。”
说着沐夏转动着轮椅嘎啦嘎啦地跑出了茶室,从语气听起来,是毫不掩饰的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