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娆却只能看着那朝自己刺来的剑,连连往后退,一直退到墙边,才往身边一闪,可那利剑却径直挑破了她肩上的衣服。
凌北墨直接上前与那黑衣人缠斗起来,可凌北墨也处在了下风。
夏娆抽出袖子里的药粉,朝凌北墨喊:“殿下,你闪开!”
凌北墨回头看了她一眼,会意,飞身往上,那黑衣人却避之不及,直接被夏娆的药粉撒中了,当即便觉得头晕起来。
他摇晃了一下,凌北墨趁机便要来揭他的面纱,可暗处却又冒出个黑衣人来,悄无声息的朝着夏娆的后背刺来。
聂夫人惊恐的大喊:“夏姨娘,后面!”
夏娆惊愕转过身,就见利剑已经近在咫尺,避无可避。
‘噗呲——’
利剑入肉的声音传来,在场众人都愣住了。
那黑衣人也明显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握剑的手都僵了一下。
夏娆看着紧紧抱住自己,替自己挡下那一剑的凌北墨,手心微颤:“殿下……”
“我没事。”凌北墨紧紧拥着她,轻声道:“抱紧我,这周围还藏着人,是冲着你来的,我先带你离开。”
“可是……”
夏娆还未说完,凌北墨便在她耳畔轻笑起来:“就相信我这一次,好不好?”
夏娆觉得喉咙有几分干涩,到底没有再开口。黑衣人既然是冲着她来的,那她留下,也只会连累了聂大人一家。
想到这里,她也伸手圈住了他的腰。
凌北墨染着血的唇瓣扬起,等身后的人抽回剑,他便揽着夏娆,迅速飞跃围墙离开了。
“还不把他们拿下!”
京兆尹冲着赶来的衙役们大喊。
衙役们总算回过神来,但剑上带血的黑衣人,瞬间就带着另一个已经晕倒在地的黑衣人逃走了。
“老爷,这可怎么办,夏姨娘她是个好人,不能叫她出事。”聂夫人忍不住哭起来。
京兆尹自然知道,让人扶着聂夫人回房,就亲自带着人追了出去。
夏娆现在只听得到耳旁风呼呼刮过的声音,天气已经暗了下来,凌北墨的呼吸也越来越重,但身后的人似乎还在追。
“殿下,我们去燕王府吧!”
夏娆道,燕王府的防卫和高手,都比京兆府高太多了,而且燕王府还有燕诀在。
凌北墨闻言,轻轻看了看她,便揽着她迅速落在了一处看起来许久不曾有人住的人家院子里。
院子里荒草丛生,凌北墨拉着她小心的藏在一间门都没了的房间角落,轻声道:“再等等,等追来的人走了,我便送你回王府。”
浓烈的血腥味袭来,夏娆借着屋外微弱的光,便看到了他衣襟上染上的一大片鲜红。
“我没事。”凌北墨拉着她笑道:“好久不曾这样逃过了,今儿倒是难得。”
夏娆可没心情跟他开这样的玩笑。
她在他衣袖摸了摸,果真找到了之前给他的药瓶,他还没用这药。
夏娆朝着破窗子外看了看,瞧见两个黑影鬼鬼祟祟的只在院子里转了一圈走了,似乎是有人在叫他们。
见他们走远了,夏娆这才回过身来,跟凌北墨道:“殿下把外衫脱了,我给你上药。等上好药,殿下在此等我,我去找人来接你。”
凌北墨以为她在开玩笑:“娆儿平素要我脱衣裳,我一定很开心,这会儿怕是没力气了……”
夏娆可懒得与他说这些,她将他扶着坐起,便直接朝他的腰带伸了过去:“在大夫眼里,病人不分男女,殿下将我当做一般的大夫就行了。”
“娆儿就是娆儿,不能把你当任何人。”凌北墨看她利落的揭开自己的衣裳,还与她打趣:“看看,我身材好吧。”
夏娆看着他因为失血过多而开始有些模糊的意识和苍白的唇角,面色微沉:“殿下不要再说话了。”说罢,她便将药粉洒了上去,又干脆扯了凌北墨的衣襟才勉强将他的伤口缠了起来。
但他这道伤口,从后背贯穿到前腹,若是不小心处理,他这条命就没了。
“娆儿,我若是死了,你还会不会记得我。”凌北墨问她。
“殿下休息会儿吧。”夏娆替他缠好了伤口,才发现他年纪轻轻,身上居然也如燕诀一般全是疤痕。但他的疤痕与燕诀的而不同,燕诀的是明显的刀剑伤,而他的,更像是鞭子一条条抽破皮肤后留下的长长的疤。
凌北墨也察觉到她注意到了这些伤口,似乎并不在意,笑道:“这些都是小时候的伤,母妃在我小时候有一段时间将我交给了皇后娘娘抚养,皇后娘娘是个严肃的人,我总是调皮,她便会罚我。”
夏娆皱眉,这样的鞭痕,哪里是母亲对于孩子的惩罚,分明是虐打。
给凌北墨穿好衣裳后,她便打算起身去外面看看,凌北墨却顺势半倚靠在了她怀里,语气虚弱的笑道:“娆儿,就让我靠一小会儿。”
“我还是去叫人……”
“就一小会儿,外面的人肯定还没走。聂大人现在一定通知王府了,你放心,我不会辱了你的名声的。”凌北墨的语气带着几分哀求,神情凄凉着,就像是受了欺负的小兽一般蜷缩着。
“你知道吗?”凌北墨一动不动,轻声着道:“其实我自小就很羡慕,也和喜欢燕世子。他自小就封了世子,谁也不敢靠近他,也谁都不敢欺负他,就连燕王妃也惧他三分。”
夏娆不懂,既是如此,为何她总觉得凌北墨和燕诀,更加像是对手,而非朋友呢?
“小娆儿,你也很惧怕燕世子是不是?”凌北墨笑:“我曾经也很害怕他,可他后来有了你,我才发现,他并不是那样可怕的人。”
夏娆没出声,她也说不准她是不是害怕燕诀,她只是不敢靠他太近,因为燕诀身上那股笼罩身心的孤独和悲伤,让她觉得畏惧。
“娆儿,若是你在他身边累了,就来找我吧,我会好好保护你的。”凌北墨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