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希望你明白。”夏娆语气轻轻,却十分的坚决:“我现在靠着燕诀,若是燕诀不好过,我也会不好过,所以我不会扯他的后腿。”阿蛮一定还有什么事瞒着没说,但若是这件事真的有损皇帝颜面,负责此事的燕诀必然会受牵连。
阿蛮立即起身:“是奴婢疏忽。”
“你不是疏忽,我一直都知道你很聪明,你只是固执。”夏娆说罢,看着她隐忍不住难过的眼神,才放软了语气,道:“这件事,我会与世子商议后再决定怎么做的。你也乏了,回去歇着吧。”
阿蛮看了看夏娆,紧握的拳头终于是松开了。
用过晚膳,夏娆躺在床上想了好久。才终于睡着了,却在第二天天都没亮的时候,被迎春急急叫了起来。
“怎么了?”夏娆现在警醒多了,确定燕诀不在房间里,才问道。
“是镇北侯府的侯夫人来了,还带着沈小姐,沈小姐是由人抱着来的,奴婢看那样子,怕是……死了。”
迎春哆嗦着。
夏娆一边起身穿衣裳,一边问具体的情况。
迎春也说不清,只说看到侯夫人哭得两眼红肿,不断的在说着后悔之类的话。
等夏娆穿好衣裳到前院,这才看到了果真脸色发青仿佛没了呼吸的沈娡。
“夏姨娘,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娡儿。”侯夫人声音沙哑着,诚恳的望着过来的夏娆。
“她怎么了?”夏娆上前探了探脉,忍不住抬头看向侯夫人:“是不是……”
“那个畜生。”
一向优雅得体的侯夫人都忍不住脱口而出,却又反应过来,立即哽咽着道:“此事与旁人无关,夏姨娘只要你能救娡儿的性命,我一定不会忘记这份恩情。”
“迎春……”
夏娆准备让迎春去拿自己的药来,就见角门的婆子来,朝她行着礼,道:“姨娘,夏夫人求见。”
夏娆以为刘氏是为着攀亲的事儿来的,便道:“先请她们进院子喝茶,我迟些再去见她。”
“可是夏夫人说,她现在就要带走小公子,说是夏家宗族里出了事儿,要小公子回去。”婆子为难道。
夏娆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刘氏怎么忽然要带走夏嘉宁,难道是没说服夏父吗?应该不可能,刘氏是个十分能拿捏得住夏父的人,她又一门心思想着攀高枝儿,不可能在自己抛出了橄榄枝的时候,把橄榄枝丢掉。
除非,另有一个比自己更令她鬼迷心窍的人出现。
侯夫人瞧见夏娆的迟疑,也会意过来,道:“夏姨娘若是不嫌弃,我认得一位孀居多年无亲无族的贵人,正想收养一位义子承欢膝下。”
夏娆明白侯夫人的意思,若是有贵人肯认夏嘉宁做义子,夏家肯定上赶着把夏嘉宁送去。
这样一来,夏嘉宁也算有个真正可靠的倚仗了。
“到时候,就麻烦侯夫人了。”夏娆说罢,睨了眼那婆子,婆子立即会意就去跟刘氏回话了。
刘氏听到的时候,眉眼都张开了:“这当真是侯夫人说的?”
婆子笑着恭喜。
刘氏的心思却转了七八道弯,与其让贵人认了小傻子夏嘉宁,还不如认了她的女儿呢。
刘氏立即有塞了块银子给婆子,笑问道:“不知妈妈可否再通传一声,我要求见侯夫人呢?”
“侯夫人现在怕是不得空,侯夫人的千金现在危在旦夕呢。”婆子看在银子的面子上,笑着道。
“危在旦夕?”刘氏心里有了主意,立即就回头上了马车,飞快的往回去了。
这厢。
夏娆给沈娡吃了好多的药丸,用了好多的药粉,才总算把沈娡从鬼门关给拉回来了。
侯夫人走的时候,暗示她要跟镇北侯和离了。
夏娆知道侯夫人与镇北侯和离,意味着什么。镇北侯当年只是个清贫的空有爵位却无半亩私产的勋贵,若不是侯夫人财大气粗的娘家扶持,哪有今日的地位?
而且镇北侯这么多年也不长进,若是侯夫人一走,镇北侯就是脱了水的鱼,没几日好活了。
想到这里,夏娆立即就去找青云,逼着他带自己去找燕诀了。
而燕诀这会儿正与人在天香楼谈事。
青云带着夏娆过来时,与燕诀谈事的人都是一怔,却是笑道:“这位就是夏姨娘啊,果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实在是国色天香……”
“爷,妾身有十分要紧的事跟您说。”夏娆等不及与这些人虚伪的寒暄,朝燕诀道。
燕诀知道青云行事稳重,夏娆也是个聪明人,朝众人道:“诸位也乏了,回去休息吧。”
众人见燕诀为了姨娘一句话,就打发他们走,心中暗叹外面传言是真,临走时,更是连夏娆的头发丝儿都打量仔细了。
待人都出去了,燕诀才略带着几分疲倦的靠在了椅子上,揉揉眉心,声音带着几分沙哑的问:“说吧,你又惹了什么事儿。”
夏娆把青云也赶出去了,这才将阿蛮的事,和侯夫人预备和离的事儿都说了。
说罢,夏娆看着燕诀微微沉凝的面色,垂着眼眸,轻声道:“爷若是为难,妾身倒是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好法子。”
燕诀掀开眼皮略显慵懒的睨她,夏娆这才狡黠一笑,朝他道:“最近京城里,来了一位锦鸳公子……”
第57章 奸臣
二月初,夜半一场春雨过后,天气愈发的暖和了起来。
京郊的某片林子里,云染正吹奏完一曲,看到那和着自己乐曲翩翩起舞的漂亮小姐,眼底都泛着愉悦的光。
“姑娘当真特别,不知可否请教芳名?”云染声音魅惑,长发从雪白的衣衫上被夹杂着春雨湿润的风吹起,雌雄莫辨的脸越发显得美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