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姜信之脸色微变,心道:厉害啊!
他原本有意袖手旁观,对方鸿未必没有试探之意,毕竟是想打她孙女的主意,要说老头心里一点想法都没有那不可能,他有意将自己摘出去以旁观者的姿态,就是想看看这方鸿有什么本事,毕竟瞿老头是出了名的小心眼,而瞿子熙这小子惦记自己孙女他知道也不是一天两天,正是最好的试金石,没成想,不过三言两语,这家伙竟是借自己的势为他造势,三言两语就一个拉丨凳子的举动就让瞿敬梓瞬间无言以对。
人说草蛇灰线伏脉千里,而这家伙一言一行皆是布局,年纪轻轻的,心思机敏让人赞叹呐。
“至于您说我不识好歹,没错,我师父确实是犄角旮旯的山野闲人,不过配不配也不是您说了能算的,就像您列位,除了姜信之姜老的名讳其他的我也没听过,您不是一样在我面前指手画脚么?”
方鸿似笑非笑,姜信之则是一脸苦笑。
这家伙不是善茬啊,他有旁观心试探,却不曾想这家伙非得跟自己绑一块,把自己往瞿老头对立面推啊。
常言道杀人诛心,这小子看着和和气气不露锋芒,实则骨子里是个焉坏的主啊!
“你放肆!”瞿敬梓猛拍桌面,蹭的一下立了起来。“你……”
他本想说你知道我是谁么,但想想这话由自己说出来好像特别失身份,这家伙竟然说只听过姜信之没听过他,这让他特别生气。
两人是朋友不假,但也斗了一辈子,凡事都想要求个高下,这一点瞿敬梓不能忍!
“大胆!你知道我爷爷是谁么!”瞿子熙仿佛是他爷爷肚子里的蛔虫。
“是谁?”方鸿不屑撇嘴。“算了你还是别说了,反正说了我也记不住,再说了我管你是谁,我师父还是当代道祖哩,我提了吗?我骄傲了吗?我自豪了吗!”
“…………”
瞿敬梓脸色铁青:“满口胡言!张真人的名讳岂容你这等宵小玷污!”
张福之的名头在武林中还是很响的,就连瞿敬梓这种人看上去都颇为尊敬,朝着虚空作了一揖以示尊敬,冷声道:“你师父没教过你出门在外要懂礼数么!”
对方鸿说他是张福之的徒弟,瞿敬梓是标点符号都不信的。
张真人德高望重,能教出来这种徒弟?
“礼数?”方鸿冷笑,也不打算显摆自己师傅。
“面尊施礼,临师见礼,何为尊何为长?有德长着为尊,先达者为师,我见尊施礼,就好比刚才见了姜信之老爷子,我可曾怠慢,至于您,是否为先师我不知道,但是不问缘由就妄开尊口横加指责,德我是没见到,充其量,倚老卖老而已!”
嚄~!
饶是姜信之听罢也是脸色大变,好个牙尖嘴利巧舌如簧,刚才说他不露锋芒看来是想错了,这家伙只是轻易不露锋芒,这分明就是把自己跟他绑在一起,把瞿老头往死里撕啊!
听到这话的瞿敬梓却是忍无可忍,扬起手来一记小臂鞭甩直朝方鸿面门砸了过去。
“好一个倚老卖老,不知天高地厚的后生,今天老夫就让你看看我是否为先师!”
老头年纪虽大出手却不慢,扬手如风迅疾如电,抬起的臂膀更是犹如一杆银枪。
方鸿眼瞳微缩,却没有想要隔挡,因为他已经感觉到旁边姜信之动了!
“老瞿,年轻人气盛些情有可原,你说咱们都一般年纪了,总不能嘴皮子动不过就动手吧?真要这样,岂不是让年轻人看了笑话,就坐实了倚老卖老?”
那势如破竹的鞭甩在方鸿面前被姜信之扣住了,两老头,手上的功夫皆是不弱。拍拍瞿敬梓的肩膀,将姜信之又道:“消消气,消消气老瞿,就当是给我一个面子,你们二人都是客,真要让我这主家下不来台的话,也不好吧?你说对么老瞿?”
姜信之说着宽慰的话,实则心里头还挺乐呵,他也是个顽童,相交一辈子,还真没见过哪个后生能逼得瞿老头亲自出手的,着实觉着有趣。
当然,这种想法面上是不能露出来的。
“行了,行了!方鸿,老瞿,也都别各自板着脸了,各退一步可好?”
按说方鸿是个年轻人,姜鑫只应该给老相识瞿敬梓几分薄面让年轻人低个头啥的,但方鸿这边也是孙女请来的客人,姜信之是都不想开罪,更何况,方鸿这小子的脾性还挺对他味口。
方鸿倒是无所谓,这瞿敬梓能被自己言语激怒,说明他城府并不深,喜怒都在脸上,也不像奸恶阴险的人,就是脑子不太灵光喜欢乱开炮而已。说白了也就是自己刚才对他的评价,人倒不坏,喜欢倚老卖老。
但姜信之的态度让瞿敬梓不爽了,甩开他的手道:“行,老姜头你说退一步那咱就退一步,眼前的事咱可以不计较,但之前的事你也别再跟我打太极,现在必须说清楚。”
“额……这~”姜信之脸色微变,当即面露难色。
旁边姜灵听到这话脸色微红也有异色,方鸿却有些莫名,不知这话题突变他们在说什么。
而瞿敬梓指着他就道:“老姜头,别这那的,大家都是习武之人,痛痛快快给句话,姜灵这丫头,到底是许给子熙还是许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