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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1 / 2)

第48章

一大早起来, 沈瑶月便让丫鬟们帮自己穿戴。平日在家多少随意一些,可入宫,饶是夏天, 从妆发到服饰都得严严整整。

穿戴过了, 去上房见毅王妃后, 便要出发。走出院门,顾辰飞站在路边, 随手扯了扯袖子, 看着来人笑道:“走, 我们一起出门。”

“你也入宫?”沈瑶月看着他穿着的亦不是家中常服, 而是刑部官服。

“不, 我今日去刑部,同你顺路走几步。”

“你的伤?”沈瑶月注意到刚才他拉扯衣袖时不甚舒适。

“没什么大碍, 今日就去和他们交待几件事情,便回来了。”顾辰飞见她不放心,补充道:“交待清楚,方好请假。”

“那你忙完便早日回来。这么热的天气, 不要让伤口浸了汗水。”沈瑶月站在二门内,准备乘车离开。

“嗯。你去宫中一切小心,不用太紧张,不会有事的。还有……”顾辰飞顿了一下, 方道:“去吧。”

“嗯?”沈瑶月看他只是笑着没再说话,心中微有疑惑,仍旧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行至宫门, 沈瑶月按旨带着一个丫鬟,在侍卫和宫人的引路下,行至贵妃所居住的庆和宫。进殿一瞧,除了贵妃,淑妃连同前世很少露面的林贤妃也在。林贤妃数着念珠儿坐在那里,直到有人进了殿,才睁开眼睛。

几位娘娘皆是坐着的,下首站着的除一脸担忧的太子妃以外,还有苏怀瑾。本以为前日那般折腾,还在家将养,如今看来她身子骨倒是很好。

“臣妇沈瑶月拜见贵妃娘娘,淑妃娘娘,贤妃娘娘。”

“起来吧。”冯贵妃坐在主位上说道。

沈瑶月站起来,殿中却是没有声响。

冯贵妃打量了下面站着的毅王妃儿媳一派淡然,苏怀瑾有些懵懂,自己的侄女却是露出惶恐之态。今日本来不是多大的事情,身为太子妃却做不到气度从容,当下心里有几分不满。

“沈氏,那日消夏宴,你是如何落入水中的。”冯贵妃比皇帝还要大上三岁,声音却如少妇一般妩媚动听。

“那日我在亭中等人,苏县主路过时不慎摔倒,猛扑过来,我不防,就同她一起摔入水中了。”沈瑶月来之前琢磨了许久,今日须得说实话。毕竟落水的不止她一人,回头几位娘娘问苏怀瑾,对不上就糟了。

“苏县主,你呢?”冯贵妃又问。

“确如沈姐姐所说。”苏怀瑾倒是一改往日的剑拔弩张,附和着沈瑶月的话。

冯贵妃笑道:“可我听说,你们俩那日似有争吵?”

沈瑶月明白,冯贵妃是想暗示那日打斗激烈,致使栏杆被冲撞,能减些栏杆质量不佳的责任。因着前世的事情,她对太子妃心存感激,可另外的人,她没那么多好心了,正想着如何回答。

“没有的。”这次倒是苏怀瑾抢先开口:“是怀瑾不懂事,不怪沈姐姐。那日怀瑾看到沈姐姐过来,心中高兴,走得便快了些,不防摔了,连累了沈姐姐。”

只喊沈姐姐,倒还算平常,毕竟今日是在后宫中。可见我高兴,是哪门子胡话?沈瑶月心道,是被水冲晕了,还没回过神吗?

“沈氏,当真如此?”冯贵妃居高临下,审视着沈瑶月。

看来之前自己同苏怀瑾的一些纠葛,冯贵妃也打听到了。不过当日身边只有两人的心腹丫鬟,倒不怕什么,沈瑶月微微垂下眼帘道:“确然如此。”

“贵妃姐姐何必针对着争吵一事说话?”赵淑妃在一旁插话道:“不过是两个姑娘,都是花儿一般的柔弱,就算一时没站稳,也不可能将好端端的栏杆撞坏。”

听到“花儿”一般的形容,沈瑶月心中不禁有些愕然,前世的赵淑妃可没把自己当做柔弱姑娘看待,一向想罚就罚。明明知道自己在太师府整日繁忙,还要自己连夜抄写经书,替她讨好太后。果然立场和关系变了,很多事情就会跟着变。

“那依妹妹看,两人是为着什么摔下去了?”冯贵妃微微歪着头,说道。

“必定是栏杆不够结实,掉了下去。”赵淑妃道。

后宫中人,说话一向喜欢拐几个弯,沈瑶月心想,够结实能掉下去么?但消夏宴前,行宫各处的一应检查安排,都是太子妃负责。赵淑妃一番言辞,只是想挑太子妃的错处。

果然,赵淑妃继续说道:“前一阵子,行宫因消夏宴修缮,一应事务都是太子妃负责。当时太子妃从内务府派了人手,领了一笔银钱,专供修缮。可桥两边的栏杆质量有损,存有隐患,竟是没有发现。”

“哦?”冯贵妃道:“你们两个,当时可有注意到,栏杆有损?”

“没有注意到。”苏怀瑾诚实地说道,她当时只想同沈瑶月吵架。

“哦,那也就是说,栏杆损毁之事,确然是没有查出来的。”赵淑妃笑道:“不知内务府的人力和钱款,用到哪里去了?”

沈瑶月慢慢道:“臣妇曾在乡下住过一段时日,知道靠着水汽近了,木料易受侵蚀。那水榭上面的栏杆,虽是涂了油漆的,年岁久了,外面看着虽好,也难保材质。只要用力处巧了,只受到不甚重的撞击,就会断裂。”

“你的意思,是你们撞得巧了?”赵淑妃依旧在笑,可看过来的眼神却是冷的。

“臣妇只是想起昔日在乡下的事情。”沈瑶月低下头轻声道,避过些许锋芒。实际上她心中并不慌乱,当今圣上只有太子一人,若是日后有了子息,年龄差距,也难与太子争持。思及前世,难道要如赵淑妃的意?如今同太子妃结些善缘,没什么不好。

“来人,唤木匠所的人过来。”冯贵妃说道。

没一会儿,人就到了,跪地朝一屋子贵人行礼。

冯贵妃道:“水边所用的木料,是否比宫中的,要多受水汽侵蚀,腐朽的要快些?”

“回娘娘话,正是如此。”木匠所的人恭敬回话:“一般用于水上,如承重的桥梁更是要选用坚韧的木料,且用防水的漆料。饶是如此,依然要时时修缮。”

“这就是了。”冯贵妃点头道:“太子妃自幼在京城宅院里长大,哪知道木料表里不一的事情,倒是内务府的宫人们不够用心。如今幸而分辨清楚了,否则有人要疑心是太子妃起了坏心。淑妃妹妹,你觉得呢?”

“我不过是白问问。毕竟贵妃姐姐前两天虽未去行宫,有时候也会待着宫人去。虽然贵妃姐姐福泽深厚,可姐姐身边的宫人,若是不小心掉了下去,惊扰了贵妃姐姐,倒不好了。”赵淑妃看着冯贵妃将事情了了,丝毫不以为忤。

“哈。难为妹妹关心我至此。”冯贵妃问一旁闭着眼睛的贤妃:“贤妃妹妹呢?”

林贤妃闻言,并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只是点点头,算作回答。

冯贵妃看林贤妃没什么反应,倒也不生气。林贤妃和当今圣上并无多少夫妻情分。因着是太后表妹的女儿,进宫后,常陪太后念经。日子久了,并无过失且有贤良之名在外,晋了贤妃的位份。

她无欲无求,出席如同今日的争论只是应卯,同野心勃勃的赵淑妃截然不同,是以冯贵妃并不会因着这点事情生气。倒看她念经时喜欢焚香,反而常送上好的香料给她。

冯贵妃说道:“着宫人把行宫的围栏,该换的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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