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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2 / 2)

“刚才父亲同我说,太太继续管家了。”沈瑶月道。

“哎,姐姐要不管家了,以后就轻松了不是?”沈远舟刚才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看着单纯的弟弟,沈瑶月没法说出自己的怀疑,怕他不信,更怕他相信后在陈氏面前露了形迹。

“姐姐,你怎么了?”沈远舟看沈瑶月毫无反应,心中担忧。

沈瑶月心中叹了口气:“你年纪大了,行事向来稳重,从来不认为人心是坏的。我今天想告诉你的是,在深宅大院里,你不去害别人,自是好的,可别人却可能会来害你。”

“我不太懂。”沈远舟道:“姐姐是想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吗,可是宅院里都是自己的亲人,有何可防备的?”

“算了,你好好读书吧。”沈瑶月明白弟弟自小在陈氏面前长大,虽然对自己依恋,却从没有意识到家中到底有什么阴险人事,只好放弃道:“你只需要记得,姐姐绝对不可能伤害你。”

“好,我自然相信。”沈远舟点点头。

是夜,料理清家务的陈氏在屋里和心腹说话。

“你瞧今日沈瑶月的样子,如何呢?”陈氏挑着灯花,问一旁的余大娘。

“我看大小姐好像并不在意被拿了权。”余大娘道。

“但是这些日子,她把想做的事情,都做成了。”陈氏嘴角的笑意凝结在侧:“她和沈远舟的院子,都换上了昔日的旧仆。”

“太太的意思是,大小姐疑心当年的事情了?”余大娘摇头道:“不能罢,当年的事情我们做的极为小心,可没半点疏漏。”

“按理说没人知道,可是她好像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陈氏同样觉得不太可能,可心中隐有一丝疑虑。

“大小姐的确比以前要沉着,多半是年纪大了,老太太每日又指点她,比别的姐妹出挑些,也没什么奇处。”余大娘宽慰道:“太太不要挂心这些事情了,该趁着这个时候,重新笼络老爷的心才是。”

“可是我心里总是放心不下。”陈氏道,她做事向来小心。

“这事情其实简单。如今二小姐已经嫁出去了,她这个大姐姐年前不嫁,年后也应当成亲了。太太再好生谋划一番,给大小姐挑一个好的夫婿。”余大娘说着,脸上的奇怪笑意已经是掩饰不住。

“你不提醒,我差点忘了。我前阵子听表姐说过一个年轻人,想着这桩亲事,老太太和老爷必定是满意的。”陈氏跟着笑起来。

说着二人仔细商讨了一番,琢磨着改天提出来。

自从沈琴月先嫁了,沈瑶月就知道自己离这一天也不远。因着前世的事情,她对成婚一事全无兴趣,只是除了绞了头发做姑子以外,没有别的办法。可眼下母亲的事情未了,又有幼弟需要照拂,全然不能做个抛却红尘之人。

偶尔,她也想过会嫁给谁。这一世的沈琴月的事情,给沈老太太打击很大,择婿必然会十分慎重。那么嫁的人必定门当户对。可前世的经历,让她对饱受赞誉的世家子弟毫无信心。

京城中的男子,唯独是顾辰飞不同些。可是,上次的事情让沈瑶月明白,这个人压根不喜欢自己,不能继续自作多情。而且吵架之后,两人再也没见过面,估计是懒得理自己了。

此事只好趁这些时日好生筹谋。

可没料到,事情来得这样快。

第20章

露水落满了枯叶的秋天,浸着清晨带有凉意的风,沈瑶月照例去老太太那里问安。用过早饭后,在回来的路上,猛地看见一个陌生男子从树后出来,吓了一跳。

那男子看到她怔愣一一下,作揖道:“沈姑娘。”

旁边余大娘赶着出来:“大姑娘。这是太太的远亲,从扬州过来的,现在去给老太太问安。”

沈瑶月微微皱眉,轻轻颔首后,带着自己的丫头走了。

刚才那位刚资格,年岁不足二十的模样,穿着打扮和京城有些微不同,但富贵之气难掩。此人的到来,让沈瑶月觉得心里吃惊,总感觉着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她心中烦乱,到了房中,忍耐了许久,还是忍不住命人悄悄去打听。

前阵子管家留下的人脉,让很多事情较之从前,简单了许多。没过多久,就将那位公子的来历,问了个清楚。

紫烟道:“听说是太太二姨母的侄孙,扬州人士,家中巨富。这位少爷偏也争气,去年恩科中了举人,如今上京想找好的老师,准备寒窗苦读,争取考中进士。”

沈瑶月想到,既然是来科考的,到这京城,自然先要在亲友之间走动一下。陈氏命他拜见老太太,也算正常。

正想着,门帘掀起来。

“姑娘,老太太让你和少爷过去吃饭。”彤儿进来说:“听说老太太很喜欢太太的那个亲戚,也留了饭。”

沈瑶月想了想,防患于未然,她换了一件素淡的衣服过去,头上戴了一根颜色跳脱的珠钗,又配了不同色的耳环,虽不突兀,明眼人都能看出此人品味不好,当不起名门淑媛。

收拾成这样,她才放心出门。走进房中,问完礼,沈老太太看着这妆发,滞了一下,虽心中不满,碍于外客,依旧道:“来来来,这是你们太太的远房侄子,算是旧亲,论年龄也比你大。我看着他很喜欢,就想着大家亲戚一场,吃个饭,叙叙话。”

“在下许追,拜见沈姑娘。”许追一作揖。

“许公子好。”沈瑶月福身一礼。

“来,都坐下吧。”沈老太太高兴道。

席间几人一起坐下,沈瑶月和弟弟坐在一起,靠着老太太,陈氏也坐在一旁,靠着沈远牧,许追坐在老太太另一边,开始用这场家宴。席间许追十分有礼,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家教良好。

“你这些天都住在程国公府吗?”沈老太太慈爱地问道。

“晚辈家中在京城自有宅院,如今带着仆人住在外面。只是经常去程国公府上,给四表弟讲一些科考之事。”许追言谈之间温文有礼,颇有大家风范。

“你姨母说你去年就考中了进士。我们这边也有两个小孩儿,最喜欢读书了。见识少,未免骄傲些。你若无事,也可来我们府上,教导他们,让他们知道些厉害。”沈老太太道。

“教导一词谈不上,晚辈同几位表弟都是同辈,无非是虚长几岁,经历的多一些。和表弟们说些浅见陋识,如果能让他们少走弯路,也不算白读一回圣贤书了。”许追脸上没有丝毫骄矜之色。

沈老太太看他这样谦逊,心中更加欢喜,就道:“远舟,远牧,你们两个过几日可要好好和你的表兄学习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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