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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1 / 2)

他不喜欢压迫感,于是在将要受到压迫的时候,他将烟灰缸狠狠的掼在天窗上,碎片稀里哗啦掉下来,他拽起衣领盖住脑袋,有风顺着没了玻璃的天窗窜进来,吹得他头发凌乱,有些睁不开眼睛。

他伸长双手勾住天窗边沿,深呼吸一口气,把自己举了上去。

跳上房顶的刹那,差点儿被风吹走。

今天大概天公不作美,狂风吹的四周呜呜声作响,似鬼哭狼嚎,黑夜里惊起一片寒毛。

顾司丢开烟灰缸,拉上校服拉链,顾不上手背上被玻璃碎片划出来的伤口,顺着系统提供的逃生路线狂奔。

离开屋顶扒着下水管道滑落到地面,一脚踩进脏水里,顾司感觉脚丫子一片凉意,忍不住低骂了一声:“草!”

[这地方比较偏僻,不好打车,要跑到主干道上,才能拦到车。]系统说,[那位山哥不是个省油的灯,知道你是个金童子,特意让人守在周围呢,你把校服脱下来藏好再跑。]

[外套能藏,裤子呢?]顾司没好气的说。

系统默然,为他提供另一条明确的路线。

顾司看见:[……]

真是疯了!

两分钟之后,看不清身上衣服的顾司飞速的顺着来时路往巷子口跑,路过酒吧门口,顾司分神多看一眼,果然看见手臂满是纹身的不良社会青年聚成一撮撮的蹲在那,大概就是山哥叫来的人。

顾司觉得那群人根本不知道山哥让他们守在这什么意思,因为看见他飞快跑过,那些人就是看了一眼,有的甚至连头都没抬,专心致志的看手机。

等跑过来能有三分钟的样子,身后忽然响起密密麻麻的脚步声。

顾司浑身一紧,撒开脚丫子疯狂跑酷。

他跑的太快,追的人根本跟不上来,双方距离越来越大,追的人破口大骂。

“你个小兔崽子别跑!让老子抓到你,你就死定了,就说你,前面的再跑打断你腿啊!”

“你个鳖崽子,那么能跑,怎么不是长跑运动员?”

“再跑老子动手了!”

顾司对身后的狂骂听若无睹,他的眼里只有将要到头的小道,还有百米距离,他已经看见主干道上路灯投射过来的光,还有时时飞驰而过的汽车,安全地带将要来临。

耳畔传来东西划破空气急速而来的声音,越来越近,冲着他脑袋来的。

他想也没想的侧身躲过,一把在夜里依然闪闪发光的菜刀从他面前划过,他回头看一眼目瞪口呆的小混混们,转身继续跑,没到半分钟消失在小混混们眼前。

被他那一手侧身躲刀帅到的小混混们脑海里齐齐刷过一排字。

草,这他妈是个人?

顾司没时间管那些小混混想什么,也压根没回头看,拦住一辆出租车就跳了上去。

出租车司机按下空车牌,喝了一声:“小伙子身上怎么那么大味儿?”

“天太黑没看清路,掉污水沟里了。”顾司说,不等司机说话,他说,“我会给清理费,现在先去一中旁边的小区。”

“好勒。”司机想说的话都被他说完了,脚踩油门猛然提速,和那群手提棍棒,急急忙忙跑出来的小混混们擦肩而过。

车子驶向一中方向的时候,顾司放松下来,冷脸望着窗外。

司机觉得今天拉的这小孩儿有点奇怪,浑身脏兮兮的,上车报完地址一声不吭。神色很冷漠,不是中二少年或者叛逆时期表现出来的那种,是他由心而发的冷漠,这是个很成熟的人。

如果不是皮囊过于年轻,司机都以为他最起码得有三十多。

“小伙子以后夜里出门,走到没灯的地方多注意,掉臭水沟这种事有一回就算了,别来二次,糟心。”司机温吞道,拧开车载广播,轻缓催眠的轻音乐流淌在车厢内,以此来为自己说话没人理做台阶。

“今天是不小心,肯定不会有下次。”出乎司机预料,少年开口了,很乖的回答。

司机笑了笑:“嗯,人啊,难免会遇见点糟心事儿,走过去就会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得对。”顾司很捧场,他本来在和系统聊天,意外得到司机关注。

有时候和一个陌生人聊天,更能放开内心。人海茫茫,一辈子可能就遇见这么一次,他装着你对熟悉人无法说出口的秘密,让你有种石沉大海的错觉,也是个安心的选择。

“师傅,你知道我是从哪出来的吧?”

司机脸上没有任何被拆穿的尴尬,憨厚一笑:“那条小道通往哪里,我们这些跑出租的心知肚明,你不肯明说,我也没必要多问。关系简单点好,你是乘客,我是司机,到地方钱货两讫,搞不好都再见不了,你说,我是不是没必要多问?”

“是,”顾司笑了下,“那你肯定也看见追出来的那群人了。”

“那有什么关系。”司机见多识广的表情逗到了顾司,“你还是个学生,少去那种地方吧。”

顾司点头:“前面就到了,谢谢师傅。”

第38章 凋零的第二朵花11.

顾司下车对司机道谢, 到家的时候犹豫了一下, 把鞋子脱掉扔进垃圾桶里, 这双鞋是彻底毁了, 就看这身校服还能不能拯救的回来, 他回到卧室洗过澡,把脏衣服放进洗衣机里, 这才给自己倒了杯温水,窝进沙发里。

路上到家这段时间,他手机很安静,夏宏博没来一点讯息。

这也在预料之内, 他喝了几口水, 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逃走后的顾司能在家里寻求一丝安全感,被人按在地毯上的夏宏博远没有这么幸运, 他的双手双脚都被人死死压着,脑袋连抬起来的空闲都没有, 饶是这样,他还是艰难的侧脸, 话像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山哥, 我真的没有耍你。她们两可以为我做证, 那小子确实关进来了,为什么他会跑, 我也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低沉乖戾的声音响起,揉着沙哑,像铁器互相摩擦时的噪音, 刺得人耳朵疼,“如果不是你告诉他,他在包厢里待得好好的,怎么想起来跑的?你不是说他是你最好的兄弟,最听你的话吗?我怎么觉得你在诓我。说,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被你兄弟两耍着玩的样子很好笑?”

夏宏博使劲摇头,努力为自己辩解:“他抢了我的荣誉,害我被爸妈训斥、挨打。从小到大,他都是我爸妈口中别人家的好孩子,每次都是我该学习的榜样,时间久了,谁都会讨厌吧?偏偏他还在我面前惺惺作态,要和我做好朋友,我一直都想整他,苦于没机会,再说,我有胆子拿这事骗你吗?”

山哥半敛着眼睛看在地上挣扎起不来的夏宏博,半晌手指微动,按住夏宏博的人松了手。

重获自由的夏宏博脱力似的贴着地毯大喘气,力气回笼,他双手撑地坐在地上,抬头看面色阴沉的山哥:“山哥认识我这么久,听我说过谎吗?我这个人别的本事可能没有,诚信方面绝对让人放心,否则当初画姐也不会推荐我帮你管账管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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