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宾客都在场,宋衍什么话都没说,很快就收回了按在她肩膀上的手。
两人在正堂站定,礼官就开始唱礼。
拜过了堂,萧挽澜就被扶去了新房,全福人唱起撒帐歌,拿着五色果开始撒帐。
唱罢了,才让宋衍去拿了喜称来挑盖头。
萧挽澜闻言心头就是一阵狂跳,紧张地微微蜷起了手指。
头上的盖头被缓缓揭开,房中的景致映入眼帘。一身喜服的宋衍正站在她身侧,低头看着她。
四目相对,两人都看见彼此微微上扬的唇角。
之后就是行同牢礼、喝合卺酒。萧挽澜不会喝酒,这时候也是不能推拒的,也将那一瓢合卺酒饮尽了。
宋衍还要出去陪客,诸礼行过就要走了。他对萧挽澜笑了笑说:“你要是累了就先梳洗,不必等,我很快回来。”
萧挽澜无声地点了点头,目送他出去了。
等宋衍走了,全福人和来送嫁的几个命妇也就告退了,留了容夏和容秋在房中伺候。
容秋出去捧了一个小食案进来,服侍萧挽澜用晚膳。进门的时候,脸色却有些不好。
萧挽澜察觉到她的异样,便出声问了一句。
容秋心直口快道:“还不是撞见了瘟神。”
“容秋!”容夏当即便拧着眉呵斥道:“公主大喜的日子,你胡说八道什么?”
容秋也自知失言,立刻抿起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能让容秋这样厌恶的,萧挽澜略略一想,就猜到了是谁。
她也就没有再问。
外面的夜色渐渐浓了,房中点着龙凤呈祥大红烛,火光融融。
萧挽澜用过晚膳,坐在床边等了一会,便觉得有些头晕。
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
容夏看她勉强撑着,就有些心疼,忍不住说:“驸马说您要是累了先歇下,要不奴婢服饰您洗漱吧。”
萧挽澜摇了摇头,正想说再等等,便听见外面有人喊了句“驸马”,随即房门就被人给推开了。
宋衍没想到她还穿戴着一身大婚的行头,绸缎般的头发绾成发髻,簪着鎏金凤钗,晔晔照人。见他进来,萧挽澜微微笑了一下,眸光异常莹亮,像是其中映着璀璨的星汉。
这个场景,他分明想过无数次,可这一刻却仍旧觉得如梦似幻一般,并不真实。
萧挽澜没想到宋衍走到跟前看着她,却不说话,心中不由得一阵忐忑,忍不住小声喊了一句“执夷”。
宋衍这才有了反应,笑了一下,温声道:“累吗?”
“困。”萧挽澜其实倒并不觉得累,就是脑袋有些发晕。
“不是让你先梳洗吗?”
萧挽澜有些不好意思,可还是说:“我、我想等你回来。”
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像是被狠狠撞了一下,宋衍亲自过去给她将头上繁重的发饰拆下,笑了笑说:“那现在可以去了。”
萧挽澜这才依言去净房沐浴洗漱。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宋衍就在一旁的寝室等着,萧挽澜洗澡的时候,听着水声,总有几分不自在。
等换上了寝衣,走出去,她连正眼都不敢瞧宋衍,急急忙忙就钻进了被子里。
床铺上之前撒的五色果都已经被收拾走了。
宋衍原本还坐在椅子上小憩,听见动静睁开眼来,恰好见她一溜烟跑上床,不由得笑了一声。
怎么像是个小耗子似得。
那一双乌黑的眼睛,骨碌碌的,像是受了惊吓,带着几分惶惶不安。
现在就怕成这样,那一会要怎么办……
宋衍站起身走过去,原本想先安抚她几句,没想到还未走近被子里那人却眨了眨眼睛,先开口问了一句:“你不洗漱吗?你也快去洗一洗吧。”
她都这样说了,宋衍还能说什么,只能含笑应下,顺遂了妻子的心意了。
净房很快传来了水声,萧挽澜望着大红的幔帐,紧张地抓紧了手里的被褥。
前世大婚当日,顾疏根本就没有碰她。所以当时也就不用面对这种事。
大概是酒意未退,又洗了澡,她脑子还是晕乎乎的,接下去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一会,宋衍便洗漱好进了寝房。
伺候的人都识趣地退了下去,房中很快就只剩下了她们两个人。
见宋衍穿着单薄的寝衣走过来,萧挽澜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
这时候的宋衍散了发髻,只用了一根红色束带将头发束在背后,前面的几缕头发上还带着些许濡湿,有一种极为吸引人的随性与慵懒。
红烛将房中照的透亮,不过宋衍上床之后,便放下了幔帐,阻隔了一部分的烛光,光线变得朦胧了许多。
红烛暖帐,萧挽澜脑子里还晕乎乎的,等她反应过来,宋衍已经俯下身亲了亲她的脸。她想说些什么,可是随着宋衍亲吻的动作,却下意识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