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君楚这会儿坐在了桌子边儿,一只手撑着腮,看着萧怜,原封不动照搬,“你看看行不行?”
萧怜看他那副懒洋洋地坏样,就想咬他,暗暗咬自己的嘴唇忍住,随手摸了摸那几套衣裳,料子都是上好的,颜色也是绛红的、锦蓝的、赤金的,一套赛一套的好看。
她指尖在衣裳上划过,想到这些是他小时候穿过的,便脑补了一番正太模样的胜楚衣是什么模样,“王妃真是将你宝贝地紧,这些我都喜欢,不如全留下慢慢穿吧。”
“好。”风君楚轻轻应了一声,挥挥手,小童儿识相地退了出去,临出门又丢给萧怜一个同情地眼神,世子爷要开始玩新来的女师傅了,想起之前被吓跑的、吓疯的和被弄死的,他就不寒而栗。
萧怜随便捡了套锦蓝的衣袍,抱进屏风后面去换。
那屏风也不知是弄错了,还是故意精心挑选的,恰恰是用了半透的丝帛,用双面绣绣了许多活灵活现的鱼儿,婷婷袅袅的水草,蜿蜒生长,与里面人影的窈窕曲线交相呼应,倒是完全起不到回避的作用,反而让人看了浮想联翩。
萧怜与胜楚衣老夫老妻,自然没必要扭扭捏捏,可风君楚不一样啊,他正当胡思乱想的少年时,见她在屏风的那一头利索地将自己一件一件扒了个干净,玲珑的身姿便成了屏风上的一道剪影,立时一股热流上涌,要冲爆血管的感觉。
他拳头一攥,转过头去。
老套路!你这种手段的,本世子已经见了不下十个了。
风君楚要选妾师,整个九洲四国,各大女苑的帖子便向雪花一样争先恐后飞向靖王府,其中不乏列国暗地安插的细作或者旁的别有用心之人。
就算靖王爷带着一众谋士千挑万选,严格把关,也难保百密一疏。
而好不容易选上来的,却又被风君楚收拾地要么死了,要么疯了,要么跑了,没一个能好好留下来的。
王爷王妃震怒,风君楚就随口捏造个“此女甚是可疑”的理由搪塞过去。
可其实,靖王府的人都清楚,三世子祸害这些女师傅是假,他不想应承那门与雪国七公主的婚事是真。
但既然两国合约已签,圣旨已下,就再不得更改,为今之计就只有拖字诀!
故而,每当皇上问及此事,靖王府就只能以风君楚年纪尚轻,又无妾师教导,心性不定,礼数不全,唯恐唐突了七公主,暂时不宜将婚期提上日程。
可是如今,那位七公主已经及笄,这婚事就不能再拖,于是靖王府在走妾师这道程序上,就尤为急切。
这时,风君楚肩头被一只小手一拍,“喂,我好了。”
他回头,便见萧怜将头发高高的束起了发辫,戴了他那套锦蓝衣袍相配的金冠,因是男装,肩头就终究有些宽,腰带也不太合适。
他站起身,去了屏风上,将她的金腰封抽下来,“那个不好看,换这个。”
萧怜低头看看自己,的确腰带不合身,便道:“嗯,好,听你的。”
她伸手去接腰带,风君楚却将手轻轻抬高一分,恰好她指尖落空,“我来。”
萧怜的脸颊就立刻一阵热,不带这么撩的,我已经忍你很久了!
可虽然这样想,她还是乖乖地将双手抬起来,等着风君楚替她将腰带去了。
风君楚将手从她腰间两侧穿过,两人之间,便近地呼吸相闻。
他嗅到她身上浅淡的甜香,心神一晃,这味道,这样熟悉,仿佛朝朝暮暮萦绕身侧,从来就不曾离开过一般。
他的手,松松地拢上她的腰,却迟迟不解那腰带,“路痴,你叫什么名字?”他在她耳畔低低地问。
“萧怜。”萧怜不假思索地回答。
“莲花的莲?”
“不,天若垂怜的怜。”
风君楚眼眸动了动,见她与自己离得这样近,却站得笔直,全不似之前那些妾师,只要稍一靠近就贴了上来。
“你打算怎么教我?”他说这句话时,内心深处似是做了某种决定,有些恨意地微微咬牙。
咔嚓,他将她腰间的腰带扯开。
萧怜张着手臂,尽量避开他,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将这骚年给扑了!
她望向外面,“这屋里施展不开,我看外面院子不错,够大,不如我们就去院子里吧。”
风君楚的手便在即将触及她身子的时候停了下来。
“院子?”这么奔放?
“嗯。”
他站直身子,将金腰封丢给她,“好。”
我看你耍什么花样。
待到重新打点整齐,萧怜立在镜中看自己,他的蓝袍,配她的金腰封,真的煞是好看。
她从前只穿红,为的是杀了人,染了血,不会轻易被看出来,时间一久,加上本就对穿戴之事不甚在意,也从来没想过要换,如今乍一看镜中的自己,却觉得几分新鲜,于是心情大好。
“走,去院子里。”
她三跳两跳出了房门,来到院中。
那院中,一株老桃树,开得正热闹,满树繁花,如一顶锦绣华盖。
萧怜轻轻一跃,凌空而起,从树梢下一掠而过,再落地时,手中已多了一只桃花枝。
风君楚两眼中光华一闪,“你的身手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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