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翠花听说萧怜伤了,急火火跑过来,一头钻进大帐,“君上,我来了,混蛋怎么了?”
她平日私下里都还管萧怜叫混蛋,这一着急,就说走了嘴。
胜楚衣正替萧怜封了几个经脉,止了血,抬头,面上带着笑意,道:“龙母平日如何保胎,说与本君。”
“什么?她终于怀上了?”翠花惊喜之下,嗓门大的出奇,立刻外面守着的焰杀、碧染就全都听见了。
胜楚衣有些忧心道:“能不能保住,还未可知,是本君大意了。”
翠花笑嘻嘻凑了过去,安慰道:“君上放心,龙母若说旁的不行,这生孩子的绝活可是顶呱呱,除非有人将她的肚子剖开,将蛋挖出来,否则,绝对不会有事。”
她说得兴冲冲,正对上胜楚衣想吃人的眼睛,口无遮拦就算了,本君的子嗣,怎么会是个蛋!
“那到底有没有保胎的办法?”
翠花赶紧仔细想了想,“应该没有,龙苑中的五百多龙母,从来没见过谁滑胎。”
胜楚衣怒道:“要你何用!出去!”
翠花见他真的生气了,赶紧将功补过,“但是,内个,根据我的经验,若是恢复飞龙魔体,会更加强壮,比较容易安胎。”
总算说了点有用的,“出去!”
“是。”
胜楚衣虽是恼怒翠花如此不靠谱,可此时将手放在萧怜腹部,感受到里面那个小小的心跳已经渐渐稳定下来,才稍稍安心。
直到萧怜悠悠醒转,他都没有离开她半步。
“怜怜,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萧怜将手抚在小腹上,仔细感受了一下,微微松了口气。
“你知道自己有孕在身?”胜楚衣扔了掌中的小手,“知道有孕,还主动请缨出去冒险?”
萧怜撇撇嘴,“我怎么知道被那个巫山王看了一眼肚子,就会这样!”
胜楚衣气得站起身来,在床边来踱了几个来回,“巫山王主掌神域的阴阳和合,子嗣生育,我若知道你有孕,绝不会让你靠近她半分!”
他那么大声,萧怜就窝在被子里都不敢吭声了,“内个……”
“内个什么!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早早跟我说!”
“我,我怕我说了,影响你的全盘计划。”她缩了缩,像只犯错误的兔子。
胜楚衣砰地双手撑在床上,将她圈在中间,猩红的两眼之中,全是凶光,“本君诛天到底为的是谁!难道为了瀚天宫上那张破椅子?无非为了你!为了替你争个一生高枕无忧!可你若有事,本君所做的一切,又意义何来!”
胜楚衣气得胸口起伏不定,看着这个躲在被子里全然蒙蔽装傻的人,却又有些不忍,孕妇,始终是不能吓。
他强行收了脾气,柔和了嗓音,换了平心静气的神色道:“好了,没事了,从今天开始,你好好休息,外面的事,不用再管了。”
萧怜眨眨眼,“可是,内个……”
他揉了揉她的头,在床边坐下,大手将她的眼睛给蒙起来,“没有可是,闭眼,休息,我去叫人给你寻些安胎补血的药来。”
“但是,楚郎,我……”
“又要怎样?”
“我想……洗个澡……,行不行……?”萧怜咧着嘴,艰难恳求。
她身上好多血,黏糊糊的。
胜楚衣瞪她,“躺着!我来!”
外面咣的一声响。
不动王被雪印几个魔王用车轮战终于磨死了。
大帐内,大木桶里,明明亲自动手洗人的胜楚衣,不知怎么地,自己也进了木桶里。
两人依偎在一起,他抱着她滑软的身子,仰头枕在木桶边缘,“十七神王,如今一日不到,折损六人,明天,昊元该按捺不住了。”
他将手透过水波,覆在萧怜的小腹上,随着腹中胎儿的一记心跳,那木桶中的水就荡开一圈涟漪。
萧怜看着水波,面上笑靥如花般绽开,“他好强壮,男孩吗?”
胜楚衣也笑得两眼弯弯,“不,是个女孩。”
他将头抵在萧怜湿漉漉的额头上,“我喜欢女孩,跟你一样,又漂亮,又淘气。”
萧怜的身子,鱼儿一样滑转过来,搂着他的脖子,“给她取个名字吧,你取的名字,我都爱。”
胜楚衣在她鼻尖上一钩,“容我想想。”
“嗯。”萧怜将头咚地撞在他下颌下,拱了又拱,蹭了又蹭,耍赖道:“哎呀,讨厌啊!又要生孩子了!”
胜楚衣伸手将她按住,“老实点,别乱动!我没人性的。”
萧怜:“……”
她就这样在水中,依偎在他怀里,不知何时睡着了。
胜楚衣小心起身,将人抱出水中,裹了松软的衣袍,安顿在床上。
他看着她的脸有些薄红,睡着了依然下意识的将手放在小腹上,便知这孩子对她来说,有多重要。
如今这件事,既然已经被巫山王看破,那明日昊元必定又多了一个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