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渊月轮刀上的宝石,光华闪耀,“踏过尸山血海,男女老少,一个不留。”
“我们两个,很久没有联手痛痛快快打一场了,来吧!”以清两眼熠熠生辉。
“好!”
这时,远处,有女子一声清叱:“孔雀王,紫龙奉尊上圣谕,率藏海举国之力,誓与神皇殿共存亡!”
混战之中,千渊与以清相视一笑,以清笑骂道:“胜楚衣那个混蛋王八蛋总算有点良心。阿笙,你说的没错,神都若是陷落,圣朝无人能够幸免,今天,咱们跟他们拼了!”
千渊拨开劈面而下的一只巨斧,顺手拉着以清,避开落在她脚边的雷霆,“皇姐的身法,明显不如从前,难道是与萧洛太过恩爱之故?”
以清眼光动了动,“萧洛回去搬兵,就快来了,我就不信这么多人,挡不住他们一万条臭咸鱼!”
“哈哈!好!骂的好!”千渊朗声大笑。
以清稀罕地看着他,“你笑了哎!”
千渊舞动月轮刀,身姿华丽绚烂,如雀屏乍起,“其实我经常一个人偷偷地笑。”
“真的?这么大的秘密,你怎么到现在才说?”
“若是说早了,你岂不是笑我?”
“日月笙,我错看你了!”
“皇姐,以后要看仔细了。”
“好……”以清只说出一个字,却身子骤然停滞下来。
她换换低头,腹部正扎着一把亮银如雪的刀刃。
“皇姐!”千渊一刀砍下身前鲛人武士的头颅,将以清抱紧怀中。
远处,湘九龄手中的双刀没了一只,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冷冷道:“聒噪。”
她抬手从靴中抽出备用的短刀,静静看着千渊。
以清将手用力按住腹部,另一只手紧紧抓住千渊的衣裳,“阿笙,救我!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刚刚……刚刚好不容易怀上了萧洛的孩子!我不能死!”
千渊不知该怎么办,想要伸手帮她护住腹部,却只染了满手的血。
“阿清!”城头上,萧洛刚刚带兵赶到,却看到以清半截身子被血浸透。
千渊轻轻放下以清,站起身来,将月轮刀的刀锋指向湘九龄。
湘九龄冷艳的嘴角动了动,算是一丝冷笑,“现在,你就是这神皇殿最厉害的人?我如果没有猜错,你跟萧云极很熟?”
她手中双刀,挽了一个花,又一个花,“不好意思,我最近刚刚发下一个毒誓,此生必要将萧云极所有在乎的人,全部千刀万剐、剥皮抽筋、曝尸城头,你,就做第一个吧!”
两人刀锋猛地撞击在一处,迸发出凄厉的火花。
千渊从未遇到过女人有如此刀法,又如此冷厉的身手,“你在东煌见到她了?”
提起东煌,湘九龄眼中崩出血一般,全是仇恨,“你们这些蠢货,自以为为萧云极而战?却不知,她早就逃了,她根本就没有刺杀参商,而是不知道跟那几个兽人躲到哪里去了!”
听到萧怜平安无恙,千渊反而心头一松,手中月轮刀更加轻快,手起刀落,再无挂碍。
湘九龄冷艳的眉眼在刀光中显得愈发妖冶,“你是我见过刀法最好的一个!”
千渊凉凉道:“也是最后一个!”
一把弯刀,对上两把短刀,势均力敌,旗鼓相当,你伤我一分,我便伤你一分,两人在乱军之中,越战越酣,全不顾周身伤痕累累,棋逢对手,便要置对方于死地而后快,可又偏偏谁都不能将谁怎样,如此以命相搏,不死不休!
许久,恶斗无果。
不远处,萧洛抱着已经气息全无的以清,向天哀嚎,拔剑冲向湘九龄,“我要杀了你!我要替阿清把你们全杀光!”
湘九龄应对千渊的空隙间,抽空挥刀,轻松拨开他的剑,冷哼一声,“不自量力!就凭你!”
可她却没想到,萧洛没了剑,竟然也不躲,整个身子直挺挺向她扑来,把她死死抱住!
“滚!”湘九龄如今最恨的就是男人碰到自己,现在却被个不要命的给抱个满怀!她手中双刀齐刷刷扎入萧洛背心,又拔出来,却推不开这个人,恼羞成怒吼道:“找死!”
萧洛一口鲜血喷在她的脸上,“阿笙!就是现在!杀了她!”
千渊月轮刀一抹,毫不犹豫,手起刀落!
湘九龄生得华丽而妖冶的头,咕噜噜滚了下去。
萧洛用尽最后一口气,看着千渊拾起湘九龄的脑袋,才松开双臂,栽倒在地,艰难地爬向以清,“阿清,我来了,等我……”
他勉力抓住了她早已柔软冰凉的指尖,心满意足地合了眼。
千渊脚下一个踉跄,一场势均力敌的殊死之战后,遍体鳞伤,此刻才感觉力气用尽,他将湘九龄的头高高举起,“鲛人!主将已死!还不退出神皇殿!”
他话音方落,却见那被他举在半空中的湘九龄的头,两眼猛地睁开!
千渊心头一悸,方要回头,却已经迟了。
湘九龄没了头的身子,手中双刀,已经齐齐没入他的后心。
那一对双刀,狠狠一剜,心头横切而下,尸体这才松了手,直挺挺倒了下去。
千渊怒吼一声,将手中的人头狠狠扔向对面的城墙,摔成一团血肉模糊的烂泥,整个人跪倒了下去,屏足最后一口气,口中鲜血崩出,却依然不忘高喊:“鲛人主将已死!还不撤离神皇殿!”
然而,湘九龄的死,并没有对杀红了眼的鲛人起到半点作用,最近的一个鲛人武士将对面的金甲卫一斧子剁成两截,木然地看了他一眼,便迈着沉重的步子冲了过来!
千渊的双眼,已经被血色浸透地模糊不清。
城头上,有人停了手,指着天在高呼,仿佛看到了希望,又仿佛看到了更大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