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依你之见,本座该如何自处?”
海云上发现,他这个爹,在这种事上还真是不开窍,大概向来也没跟人抢过女人,就算遇到一两个情敌,也都是碾压式踏过,从没认认真真在媳妇保卫战上花过心思,于是啪地拍了胜楚衣肩头一下,“简单啊,两个字,争宠!”
胜楚衣眉头一皱,“滚!”挥袖将海云上连滚带爬地从千丈崖上扔了下去。
海云上摔得七荤八素,指着上面骂:“是亲爹吗!到底是不是亲爹!”
“云上尊这是怎么了?”
琼华圣尊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身后,正双手端在身前,踹在衣袖中,笑盈盈地望着他。
海云上拍了拍衣袍上的灰,“没事,内讧!”
他骂骂咧咧地走了,琼华面含微笑,仰望千丈崖顶,再回头看看海云上,原地站定,点点头。
萧怜提心吊胆、心神不宁地在房中等了大半日,终于将胜楚衣等回来了,却仍然是一张万年冰川脸。
她像个小媳妇一样老老实实坐在床边,只有眼珠子跟着胜楚衣来回转。
看着他浣洗,看着他更衣,看着他坐到她旁边。
从头到尾,没有一句话,神色也纹丝不动,空气中冷的四面墙已经快要泛起厚厚的霜花了。
“楚郎……”她小心翼翼地唤了他一声。
胜楚衣也不理她,直到最后,熄了灯,落了帐,在她身边坐下,人靠近她脸庞,却在黑暗中静静地审视了她一会儿,之后,两个字,“睡觉。”
便再没别的了。
一夜,萧怜都直挺挺地躺着,大气都不敢出,连翻身都怕碰到他
能不能不要这么吓人,见过吃醋的,没见过吃醋这么可怕的。
第二天清晨,两人醒来后,依旧是一句话没有。
胜楚衣早早起身,破天荒地招了宫人替他更衣,将萧怜丢在床上。
弄尘立在一旁看着气氛不对,有见胜楚衣今日穿戴地比起平日,隆重了几分,便小心问道:“尊上,今日可是有事?”
“召集众人,有请苏破天,十二尊圣殿议事。”
“是。”
胜楚衣穿戴整齐,一身云冠锦袍,玉带广袖,加上一张冰川脸,竟然比平日里更加冷厉三分,魔魅七分。
萧怜见他又绕过屏风来到床边,就更加委屈扒拉的穿着寝衣,抱着膝盖坐在床上,等着被训话。
心里却在尖叫,妈蛋,装酷撩谁!好想扑上去乱爬!
胜楚衣来到床边,声音冷冷,半是命令道:“你也去。”
“哦。”
“我在外面等你。”
“哦。”
萧怜乖乖地起身,一群宫人鱼贯而入,替她换了神皇在正式场合才穿的皇袍。
这套皇袍,原本是准备大婚时胜楚衣专门为她订制的,与他自己身上那一身,刚刚配做一对。
漆黑的贴身裹裙,绣了张牙舞爪的飞龙,猩红的红袍加身,系上皇冕,外人便怎么都看不出来,这个神皇是刚被人从被窝里强令拽出来的。
两个人在浩浩荡荡的仪仗簇拥下,来到十二尊圣殿,海云上、琼华等一干人等已奉召在此侯了多时。
苏破天也坐在上首特意替他安置的位置上,喝了好几盏茶。
众人见胜楚衣牵着萧怜的手,从外面走来,一身气息压得人心口一沉。
芳尊今天不高兴啊!
所有人都小心点哈。
萧怜自从大婚后,今日却是第一日以神皇的姿态出现。
她老老实实给胜楚衣牵着手,由他扶着自己,做出神圣不可侵犯的姿态,登上十二把交椅后那把不知已空置多少时光的皇座,稳稳地坐下,“请诸位圣尊就坐。”
胜楚衣这才在她前面,下了三级台阶的交椅前,沉沉坐了下来。
接着海云上,琼华,众人按身份等级,都坐了下来。
苏破天回头对立在身后的百花杀道:“你看他们,讲究真多,麻烦。”
百花杀点点头。
苏破天又对着坐在最高处的萧怜挤挤眼。
萧怜一双眼睛只盯着胜楚衣头顶的云冠,目光不敢飘移半分。
这个人,身后是生了眼睛的!
果然,她对苏破天视而不见,胜楚衣即便没回头,也显然满意了些许。
“今日招诸位前来,是有一件大事要商议。”
众位圣尊立刻纷纷点头,芳尊您老人家说吧,我们听着,您指哪儿,我们打哪儿。
苏破天又回头对百花杀嘀咕,“商议个屁,装腔作势,分明就是一言堂。”
百花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