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等一众人都退下,关了门,胜楚衣睁开眼睛,回手将桌上的香炉,茶具,一应推倒地上,双眼骤然血红,“妈蛋!敢给老子下药!”
那神情,赫然已换了方寸天!
没过多久,屋内一片寂静,那门就轻轻地开了。
卓君雅已经换掉了酒宴上女王的王冠礼服,梳了低垂的发髻,换了身轻软的罗裙,肩头半透,披帛缭绕,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胜楚衣正在榻上面对着门,撑着头侧身躺着,似是睡着了。
那身姿,如一尊睡梦中的神祗,正是她朝思暮想了七年的啊,如今就近在眼前。
卓君雅轻轻走到他身前,嗅到空气中弥散着一种清冽又妖异的香气,比起她记忆中的木兰花,更加沁人心脾,更加迷醉,不觉有些神魂颠倒。
她在榻边上坐下,将手轻轻放在他搭在腰间的手上,“楚衣,你睡了吗?”
胜楚衣翻了个身,顺势抽了手,背对了她。
卓君雅的手落了空,就有些寥落,可见他并不如白日间那样拒人于千里之外,便又多了几分欣喜。
“楚衣,”她坐在他身后柔声道:“我对你,并无奢求,你若对我有心,我自是愿意倾尽所有,博你一笑,可若是你无心,我也只求你今晚一夜……,善待于我。”她说到最后四个字,满面的羞红,犹如初经人事的少女一般。
胜楚衣的眼帘缓缓掀开,微微晃了晃脖子,那脖颈便发出骨骼的咯嘣咯嘣声,他眼光缓缓滑向她,“原来,你只求一夜春风?”
卓君雅见他醒了,一语道破心事,更加羞涩,“楚衣,我,我知道我不能奢求更多,从前,你是高高在上的神祗,而我,只是顶礼膜拜的信徒,我即便心中有千般念想,万般情怀,也只能一个人藏着掖着,可如今,你已不再神坛之上,而又来了我藏海,住进我的行宫,我身为藏海女王,只求你一夜怜惜,也该……,也该不算辱没了你吧?”
胜楚衣懒洋洋从榻上坐起来,伸了一个根手指,掂了她的下颌,“长得还算不错,可惜……”
卓君雅心头如小鹿乱撞,听他这样一说,就颇为紧张,“可惜什么?”
胜楚衣将那手指一收,“可惜有点老。”
“……”卓君雅立时就有想哭的心了。
她都厚着脸皮倒贴来了,人家还嫌她老!
“楚衣,我……,你嫌弃我是吗?”
胜楚衣在榻上换了个姿势坐,全没了白日间衣冠楚楚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就是个禽兽,他一双眼睛将她从头看到脚,从脚看到头,看得卓君雅觉得自己身上定是哪里生了角,或者哪里长了毛。
“楚衣,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胜楚衣抬手,指尖冰寒如刀锋,在她脸上划过,他眯了眯眼,“我在看,我的雅雅到底哪里生了那么大的胆子,敢在我的酒中下药!”
他说着,那手刚好滑落到卓君雅纤细的脖颈上,就将那脖颈轻轻地攥了起来。
卓君雅浑身一个激灵,那手寒凉如冰,并未用力,与其说是威胁,不如说是诱惑。
她没想到自己第一次与他接触,竟然是这样的,当下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儿,“楚衣……”
胜楚衣笑得魔魅,“楚衣两个字,唤得甚好,可是,还不够心痒。”
卓君雅慌张的一双眼睛不知该看哪里,“那你喜欢什么?”
“我喜欢……,我喜欢听女人的惨叫声,你会吗?”
“……”卓君雅有些怕了,“楚衣,你待我温柔一点,好吗?”
胜楚衣皱了皱眉,“温柔?不会啊。”
“可是我见你对萧怜,都是那么温柔如水……”
“你怎么跟我的怜怜比!”胜楚衣骤然发作,攥着她脖颈的手骤然一紧!
卓君雅立时脸色发青,双手想去掰开他铁钳一样的大手,却怎么也掰不动,她拼命的拍他的手,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声。
直到几乎快要被掐死了,胜楚衣忽然又松了手,笑眯眯重新坐在她面前,“怎么样?好玩吗?”
卓君雅大口大口喘着气,痛苦道:“楚衣,你既然不喜欢我,何必这样对我。”
“谁说我不喜欢你了?”
“……你?”卓君雅又燃起一丝希望。
“我喜欢看你垂死挣扎的模样,虽然有点老,但是老有老的好处,没那么嫩,轻易死不了。”
话已至此,卓君雅哪里还有心情谈一夜情,拔腿就要跑,却被一股大力,如猫抓耗子一般,又凌空给抓回来丢在床上,胜楚衣飞身从榻上跃下,两人换了个位置,啪地一声脆响,一条黑漆漆的蟒龙鞭,狰狞的逆鳞在灯火下闪闪发光,甩在了卓君雅脚边。
“敢给本君下药的,你还是古往今来头一份!”
卓君雅向那榻里爬去,“楚衣,尊上,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错了!”
啪地一鞭抽了过去!
卓君雅也不是泛泛之辈,哪里肯束手待毙,伸手就去抓住蟒龙鞭,刚一触及鞭子,就是一声惨叫,那白花花的手掌上顿时鲜血淋淋!
胜楚衣邪魔一般地笑,“既然有胆子下药,为何没胆子在本君的榻上多缠绵片刻?”
啪地又是一鞭子,卓君雅不敢碰那鞭子了,换来的,便是穿得薄薄的身子上,一条深深的血痕。
她飞身想多路而逃,可从来没有猎物能从方寸天的手底下逃走。
卓君雅被抓了回来,重重摔在地上,“你不是尊上!你到底是谁?”
“现在想起问本君是谁了?进来的时候,想什么呢?”
“你不是芳尊,你到底是谁!”
胜楚衣顺了顺鞭子上的鳞片,“两个选择,要么,乖乖地等本君打到爽,要么,自己脱光了,跪下来磕头求饶,或许本君心情好了,可以告诉你,本君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