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怕了?你的心性白日间受制于九幽,夜晚受制于我,既要与他的统御抗争,又要抵制我的吞噬,你如此疲于奔命,即便身负海皇血脉,又能承受多久?”
“我再说一次,滚!”
胜楚衣一瞬如妖魔,一瞬又痛苦不堪,而镜子那一边的影子,就是种冷冷地看着他,或者说是在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你看,九幽他对你的痛苦漠不关心,他对你,对苍生都是一样,永远只是冷漠地看着,自以为高高在上,享受众生供奉,却无所作为!而只有我,我一直陪着你,守着你,等着你,给了你最大的诚意,你却迟迟不肯将你那朵美丽的灵魂交个我,真是无情啊!”
“你身体里的沧海诀已经开始被冰渊慢慢吞噬,胜楚衣,很快你也会放弃抵抗,又何必苦苦挣扎,不如现在开始,顺从一点,我会对你好一点,也会对她好一点,你别忘了,她肚子里可是还有一个小小的海皇呢。”
“你敢动她!”
“我动她?不不不,我疼她还来不及,胜楚衣,你们的事,我全知道,你说,若是我换成了你,她会不会喜欢?又或者,我做了某些事,令她嫉妒成狂,一发不可收拾?”
“你给我滚!”
“啧啧啧,这么大肝火,真是不值得,你有没有想过,我若是真的消失了,凭你的本事,能与九幽抗衡吗?你若是被他占据,会变成什么样子?快抬头看看镜子那边,一张万年冰川脸,无情无义,无欲无求,你觉得到时候,他会管你的小白莲?他只会将她扔回到西陆,奉上神坛,让她一辈子都坐在他的神像下,红颜白发,孤苦伶仃,直到终老!”
胜楚衣的拳头越攥越紧,“最后一次,滚!”
“胜楚衣,乖乖地听话,不要再挣扎了,只要你跟我配合,大不了这身子白天是你的,夜里归我。奥,不,你想要夜晚也可以,我这个人很随和的,我会……”
咣!
胜楚衣一拳重重砸向铜镜,将那镜子直接打了对穿,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这才心口剧烈的欺负,仿佛从噩梦中醒来一般,看着满是鲜血的手,重重坐在了椅子上。
这时,外面响起萧怜响脆的声音,“胜楚衣,你在哪儿?”
天澈宫里,有许多地方她都没去过,此时找不到胜楚衣,就到处乱转,“你快出来,我迷路了哎,快来救我回家啊!”
她笑嘻嘻地,一面撒娇,一面喊。
“怜怜。”
她刚刚经过的一间宫室门缓缓打开,里面走出胜楚衣,眉眼间有难以掩饰的疲惫,看着她浅笑。
“你在这里干什么?我找了你好久!”
“来,抱抱。”
他张开手臂,将她紧紧揽入怀中,缓缓合上眼,嗅着她发间的气息,“怜怜,不要离开我。”
“好的好的,你放心,打都打不走!我为了你,已经决定和你宫里的八千个女人拼了!”
“怜怜。”
“嗯?”
“莫要负了我。”
被他几乎是勒着脖子囚禁在怀中的萧怜两眼骤然一亮,“胜楚衣!你好了?”
她从他怀中奋力钻出来,捧着他的脸,“胜楚衣,你的病好了?你不精神分裂了?你不神经了?”
然后那鼻子就被狠狠地刮了一下,“谁神经!”
接下来的回寝殿的这一路上,一个人负手走在前面,一个人扶着腰挺着肚子跟在后面。
“胜楚衣,那你还记不记得咱们俩在晴川院的事?”
“胜楚衣,那你在山顶情人石上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胜楚衣,你在兰陵泉边煲的姜汤真的很好喝,又润又甜,一点都不辣,你还会不会?”
“胜……”
胜楚衣的脚步骤然停了,差点撞到萧怜的肚子。
“你那脑袋里到底都在想什么?”
“我以为你精神分裂就会变成不同的人嘛。”而且是两个。
“所以你这段时间感觉很爽?”
“也没有啦。”白天晚上跟不同的胜楚衣谈恋爱,感觉很好哦。
“让本座检查一下昨天的牙印还在不在。”
“不要!哎?你真的记得啊?”
“萧怜,你那个脑袋到底都在想什么!”
“救命……,你的鱼!你的小鱼!不准离我太近,不准勾引我,不准撩我,不准摸我,胜楚衣——!”
——
如此又是数日,东煌新年前最大的一场盛会,摘星会,即将举行。
整个大盛宫都沉浸在即将到来的节日气氛中。
萧怜按例,仍然每日午时在兰陵泉中浸浴一个时辰。
这会儿正躺在温泉中闭目养神,顺便吃水果,外面便是一阵脚步轻响,该是茉叶送衣裳过来了。
萧怜闭着眼,向空中扔了个葡萄,随便一张口,便接住了,“今天怎么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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