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到了璇玑城门口,那一千花郎太过招摇,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就安置在了城外,只带了五十死士进城。
她入了皇城,一路回了东宫,到家第一件事便是招了周姚。
三只脑袋凑在一起,盘算起到底有多少人财物可以用来做嫁妆,带去东煌。
正经事说着说着,秦月明就开始胡思乱想,“听说东煌那边,是可以男男相婚的,你真的要以朔方太子的身份嫁过去?”
萧怜便有些得意,“我堂堂朔方太子,去他家入赘,是他的福气。”
“那他在东煌到底是干什么的呢?”
“不知道,该是有些势力吧,说不定还是个皇亲国戚,不然哪里会那么容易弄到兰陵水和血幽昙。”
“他要真的是个皇亲国戚,倒也不辱没了你。”
“他就算是个草包笨蛋,凭我这些嫁妆,该是也够子子孙孙吃喝无忧几辈子了。”
“哎哟,还子子孙孙!”
两个人掐掐闹闹,周姚就温厚地坐在一边,低头含笑,认真算账。
正闹得起劲,忽然外面一声通传,“杨公公到。”
话音还没落,杨公公就已经冲了进来,“殿下,快!皇上不行了,他要见你!”
“什么!”
萧怜拔腿就要出去,杨公公赶紧道:“太子妃娘娘,带上郡主一块儿去吧,这会儿不见,到了明早怕是……”
秦月明赶紧应了,飞快地去抱了梨棠,三个人跟着杨公公去了萧兰庸的寝宫。
这时,外面已经跪满了朝廷重臣,厅上,挤满了皇子公主妃嫔。
萧怜一出现,立刻被沈玉燕叫了过去,“快来,你父皇就等着看你一眼呢!”说着一把将她推进了内室。
萧兰庸昏昏沉沉躺在床上,看到萧怜来了,伸了手要牵她,“老九啊,你怎么才来。”
“父皇!”萧怜急行几步,来到床边,扑通一声跪下。
“哎哟,这是干什么,父皇不过是有些不舒服,想找你说说话儿,你一向最会逗父皇开心,你这哭丧着脸干什么?”
萧怜眉头一蹙,“什么?”
糟了!
她顾不上萧兰庸还在身后喊她,掉头冲出内室,脚步却戛然而止,脖子上当下就被架了三四把明晃晃的刀。
萧怜手中杀生链一蜕,便要杀人,对面萧素冷冷一声怪笑,“萧怜,你舍得动手吗?”
他亲自提着刀,压在了秦月明的脖子上,而秦月明怀中,正抱着梨棠。
“戏,做得真是足啊!”萧怜冷笑,手中的杀生链却不敢动了。“杨公公,没想到你也这么戏精?”
杨公公尴尬地欠了欠身,往后退了一步,立在了沈玉燕身边,“老奴只是服侍主子,这宫中的主子是谁,就服侍谁。”
萧素用刀背压了压秦月明的肩膀,疼得她哼了一声,得意道:“萧怜,你这辈子最大的弱点,就是孩子,因为她,你处处受制于人,难道到现在还没想明白?不如我做做好人,替你除了这个弱点,一了百了,助你逃出生天?”
梨棠搂着秦月明的脖子,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可怕的,这段时间,比萧素长得丑,装得比他凶的人,她见多了。
萧怜两眼瞬间不满血丝,“你敢!”
萧素继续怪笑,“当然不敢,杀小孩儿这种事,我可下不了手,不过如果有个十恶不赦的罪人抗拒抓捕,乱刀之下,可就难保不伤及无辜了。”
萧怜回望了一眼内室的帘子,坐在堂上的沈玉燕淡然喝着茶:“别指望你父皇来救你,他已经睡着了,这会儿,正做美梦呢。况且,这后宫之事,向来都是本宫做主,皇上没空。”
“本宫是王朝的太子,不是你后宫的妃嫔,你那爪子,还管不着本宫!”
咣朗!
沈玉燕的茶盏重重撂在桌上。
“大胆萧云极,你以为你女扮男装、蒙骗圣听,与那个失了踪的国师胜楚衣合谋,骗皇上在整个圣朝面前落下口实,准你不论男女都是我朔方的储君,我就奈何不得你?难道你忘了你的母后、先皇后是怎么死的?”
果然在这儿等着啊!
没想到他们这样迫不及待!为了扳倒她,不惜向皇上下手。
不管怎样,先走一步是一步了。
“当然记得,母后是自缢而亡。”
“一派胡言!带人证!”
没多会儿,便有禁军带了一个缩头缩脑的妇人进来。
“萧怜,你可认得她?”
萧怜看了一眼,“不认得。”她的确不认得,十四岁以前见过谁,干了啥,她怎么知道。
那妇人见了萧怜,没头没脑扑过来,“公主殿下,您不认识奴婢了?奴婢是绣眉啊!您不记得奴婢,可奴婢还记得您,您右肩膀后面,有一道半尺长的疤痕,先皇后亲手所为,那一刀,尤其地深,流血不止,当年是奴婢亲手为您上的药啊!”
咔嚓!
萧怜右肩的衣裳便被人撕去了一大块,露出了密密麻麻斑驳的伤痕,其中赫然一道刀疤横在其中,果然有半尺之长。
一屋子密密麻麻挤满了的人,都是皇子、公主、妃嫔,碍于沈玉燕的淫威,加上那罪名又兹事体大,没人敢吭上一声。
但众人心中多少还有些疑虑,将信将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