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怜!”
……
等到萧怜被从胜楚衣的大帐中放出来,已是东方泛起鱼肚白。
她活动了一下被捆得生疼的手腕子,揉了揉酸疼的腮帮子,一只手拄着腰,影影绰绰地看见萧洛和秦方东带着一群人正端端正正跪着,在远远地候着她,于是一着急,冷不防两腿一软,赶紧扶着旁边的旗杆儿摆了个比较帅的姿势站稳。
妈蛋,胜楚衣!下次一口给你咬下来,祸害人的妖怪,连累老子兄弟们受苦受难!
她强撑着走到那群人跟前,赶紧找了块石头坐下,“都起来吧,跪着干什么?”
萧洛咣地磕了一个响头,“臣等护驾不利,求殿下降罪责罚。”
这一叩,萧怜安心受下,老子为了救你,也算是把肉体和灵魂都出卖了!
可她嘴上又不饶人,“你们有如此护驾之心,刚才本宫被国师带走时,为何不去阻拦?你们这是害怕国师的手段,就欺负本宫疼你们,舍不得弄死你们?”
刚才你们这么多人,谁敢大义凛然地冒死去帐外吼一嗓子,老子也不至于被活活欺负了好几个时辰!
秦方东抬起头,哭丧着脸道:“回殿下,不是不想去,也不是不敢去,是去不得,刚刚辰宿先生就立在您坐的那块石头上,将我们拦了,说咱们护驾不利,要在这里跪到天亮,谁敢稍动,直接将头扭下来!”
他伸长了脖子递过去,借着黎明的微光,上面赫然一只紫青发黑的手印,“殿下您看,我拼死要冲进去救您,就落得这样的下场。”
萧怜嫌弃地白了他一眼,你脖子上有一个手印子算什么,老子浑身都是!
那边胜楚衣的大帐中,辰宿悄然立在黑纱之外,“君上,有何吩咐?”
胜楚衣缓缓掀起眼帘,双眸之中全是餍足的光,水一样薄薄的衣袍从床边垂落下去,领口微敞,露出蜜色的胸膛尽是小牙印子。
“你速回堕天塔一趟,替本君查看一番阿莲的命轮。”
辰宿一惊,“难道君上察觉命轮有异?”
“未必,速去速回,明日午时之前来报。”
“是。”
辰宿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大帐,胜楚衣转身一只手撑了头,重新侧躺了下来,两眼微眯,轻轻深吸了一口气,床帐之间依然全是她身上的体香,混合着他血幽昙的香气,如此能折腾的小人儿,尽是花花肠子,满脑子古灵精怪,还真是……真是春光苦短啊……
天亮之后,大队重新拔营启程,萧怜便果然骑着马,萦绕在胜楚衣的黑轿周围,左右前后不超过三丈,只是整个人昏昏沉沉的,骑在马上困得不停地点头。
“若是累了,就进来歇息。”里面的人撑着头,也闭目养神,困得不轻。
萧怜对着黑轿翻了个白眼,假惺惺!你要是真心想让我歇着,早干什么去了?老子连着多少天捞不着睡觉了,白天装人,晚上造人,一刻不得闲!
“不必了,太子妃的车马就在后面,本宫过去便是。”
说着调转马头就要去投奔秦月明。
“回来。”
轿中沉沉两个字,萧怜赶紧勒了缰绳。
胜楚衣又换了温和地声音道:“娘娘的马车,怕是略有狭小,殿下还是上轿吧。”他抬手掀了帘子,幽暗的轿中映出半张白玉般的脸,“本座在轿中燃了安神香,殿下可好眠。”
他说着,眉眼略略一弯,只昙花一现,就放了帘子,重新倚进软枕之中。
萧怜双手缰绳一扯,靠,又撩我!知道我吃不住你这一套!
一道日光唰地投进幽暗的黑轿中,鲜红的人影儿便闯了进去。
------题外话------
国师……好忙……
上架了,今天的成绩关系到这本书的未来,太华,真的,很紧张!
第95章 本宫不介意与你共浴
胜楚衣如今跟随御轿出行,依制只用了八抬轿,却因着抬轿的黑甲力士尽是高手中的高手,所以虽是八抬,却是极大极舒适,如一张行进中的大床。
萧怜困极了,一上了轿,就一头扎进软枕堆中,再也不想动弹,没过几息,便打起了迷人的小呼噜。
胜楚衣悠悠起身,拾了她软绵绵的小手放在手掌中,端然正坐在她身边,闭目调息打坐。
轿中的安神香缭绕,清幽缠绵,一片静好。
那黑轿外面,用猩红丝带挽起的浓黑绸帐并未落下,于是外面的人稍加走近,就可以看到国师正襟危坐于轿中,身边趴着的人,睡相极为奔放。
使官捋了捋胡子,太子殿下昨夜力战尸鬼,实在是辛苦至极,而如今国师担心殿下的安危,亲自守护在侧,也是鞠躬尽瘁,劳苦功高!
殿下有国师如此慈父般相佐,我朔方王朝一统西陆,成就伟业,必指日可待!
将近晌午时分,辰宿的身形悄然出现在帐外,低声道:“君上。”
萧怜的手指在胜楚衣掌中动了一下,胜楚衣便将那手轻轻握了握,微微转头,隔着纱帐,看向轿外的辰宿。
“回君上,圣女的命轮……,不知为何,已开始重头运转……”
胜楚衣沉沉地叹了口气,垂眸看着已经滚到他腿边,睡得不分东南西北的人,抬手挥了挥,辰宿便又幽灵般退下了。
他冰凉的指背在萧怜的脸颊上轻轻掠过,该是冰凉的手扰了好梦,萧怜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眉头蹙了一下,又舒展开来。
一株不知长了多少年的木兰树,满树硕大的木兰花,每一片花瓣都有手掌那么大。
她穿着一身雪白的衣裙,笑着从远处向树下跑来,口中喊着:“叔叔,你看,我抓到了什么!”
木兰树下,琴音空灵,若有似无,极为悠然闲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