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仆来回打量这气势汹汹的一伙人,瞠目结舌,“你……你是白家大少爷?你这是……你怎么可以……”
乐景没理他,吩咐两个狗腿子,“去把我二姐带出来。”
没过多久,王家里就响起此起彼伏的咒骂声,白招娣牵着孩子,惊惶不安地被狗腿子请了出来,身后跟着一个破口大骂的老妇和尖锐刻薄的青年女子。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来我王家抢人!还有没有王法了!你也不出门打听打听我王家是什么身份!瞎了你们的狗眼!”
乐景笑眯眯地接话道:“哟,老太太,您这还抓着几百年前的老黄历不放呢。要不是我们白家帮衬,你们现在穷到都要当裤子了,你们现在还有什么身份?笑话还差不多。”
王老太太眼睛瞪着铜铃那么大,她不敢置信地问:“你是……白望笙?”
乐景抬了抬下巴,直截了当地说:“我二姐要休夫,以后别想我们白家给你们一毛钱。”
王老太太叉腰骂道:“呸!当我们稀罕你们家几个破钱!”
乐景点了点头,“这可是您说的。”
他摆了摆手,“去,把我二姐带来的嫁妆都抬回来,少一个子,就揍王少爷一拳。”
王老太太和王小姐破口大骂,只是胳膊拧不过大腿,烂醉如泥鼾声震天的王少爷被狗腿子死狗一样从床上拖到了院子里。
几个狗腿子抬来了几个半空的大箱子,“少爷,嫁妆少了一半。”
乐景下巴点了点地上的王少爷,轻描淡写吩咐道:“去,把王少爷给打个半死。”
狗腿子立刻对地上的男人拳打脚踢。
男人迷迷糊糊的抱住自己的头,口齿不清地哭叫着:“别打我,别打我,欠你们的钱你们去我家拿,我家……我媳妇有钱!”
白招娣站在一旁看着夫君的猪头脸,表情越来越复杂。
“走,二姐,跟我回家。”乐景抓住白招娣的手,转身就走。
十几秒后,王府里的人才反应过来。
王老太太气了个仰倒,王小姑子腿脚麻利,追到了门前,大喝道:“白望笙你给我站住!大庭广众下,你们竟敢打我王家少爷,抢走我们王家的大少奶奶!”
“这是我白家的二小姐,和你们王家又有什么关系?”乐景反问:“你哥打我姐,我作为弟弟为姐姐出气,有哪里不对吗?”
白招娣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她急的声音都结巴了,“笙…笙儿,你这是做什么?这可如何是好,母亲不会同意的……”
乐景似笑非笑的看着胆战心惊的白二姐,“知道了又如何?”他淡定的说:“母亲何时违背过我的意见?”
白招娣哑了。
王小姑子提高声音道:“白招娣进了我们王家的门就是我们王家的人,做牛做马都是应该的,只有我们休了她,万没有她休夫的道理!你打了我哥,我要报警把你抓起来!”
乐景挑了挑眉,假笑道:“你现在身上穿的平时用的,都是我姐的嫁妆,你们平时一家人的吃喝用度都是我们王家的银子,你现在给我讲道理了?你们全家虐待我姐,克扣她嫁妆时,是不是遵从着忘恩负义的白眼狼道理?”
“报警的话,你可以试试。”乐景讥笑一声:“你看警察是会抓你,还是抓我?”
周围看热闹的百姓看着王小姑子的眼神慢慢变了,开始对王家小姐指指点点。
王小姐脸色气成猪肝色,跺了跺脚,捂着脸跑掉了。
白盼娣牵着女儿的手,跟随小弟走在回家的路上,整个人还有一种巨大的不真实感。
“娘,我们以后是不是就不用回家了?”
白招娣望着女儿明亮的大眼睛,突然想起一件事,“囡囡怎么办,囡囡姓王,王家人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就让她姓白好了。”乐景淡定回答:“等回去,就把她名字记入我们白家族谱。”
“王家一个破落户,要是敢来闹,母亲能活剥了他们。”
白招娣怔怔望着弟弟瘦小孱弱的背影,她和这个弟弟向来不亲,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要帮她。
“为什么……为什么要帮我?”
少年转头,义正言辞地开口道:“再苦不能苦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更何况咱家还不穷。你明天就跟你闺女一起上学去。”
白招娣:???
乐景摸着小女孩的头,和蔼可亲地说:“我们囡囡要为中华崛起而读书,长大当科学家好不好呀?”
囡囡兴奋地点头:“好!”
第二天,白招娣在送女儿去了小学后,成了白大姐扫盲班同学。
接下来是白三姐,白引娣。白三姐今年18岁,她出生那会儿,正好大清亡了,她生了个好时候。
这时候家家户户流行送闺女出去上学,黄夫人为了让女儿以后嫁人说出去好听,就也送她念了几年书,倒是省得乐景再送她去念扫盲班了。
年初的时候,黄夫人给白三姐谈好了人家,就让她从女校退学,呆在家里备嫁,婚期就定在了年底。
乐景去看白三姐的时候,小姑娘正嚷嚷着要绝食抗议,发誓绝不向包办婚姻妥协。
乐景当下就说:“可以,我明天就让母亲去退婚。”
白引娣瞪大眼睛,惊异地看着乐景,脱口而出:“你发烧了?”
乐景诚恳的说:“没有,我这是真心话。三姐巾帼不让须眉,你的未来绝不能只局限在客厅和厨房,你应该闯出一番自己的事业!”
白引娣大喜过望,她也顾不得为啥小弟突然判若两人,兴奋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口甜如蜜:“好弟弟,那么姐姐的未来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说服母亲啊!”
“三姐将来有什么打算?”不管是继续上学还是参加工作,他都能帮她安排。
白引娣犹豫了一下,鬼鬼祟祟的看了下四周,然后凑到乐景耳边,神秘兮兮地问:“小弟,你听说过马克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