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肃之笑起来的时候,那双眼睛明亮有神采,眼中的笑意溢出来,藏也藏不住。
谢道韫沉默,她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
王肃之也不催她回答,他温柔地言道:“我阿娘甚是敬佩你。她说,若是我不能将你带回家,日后我也莫要再踏入家门。”
说话间,王肃之从怀里拿出绢袋。
打开袋子,拿出一只手镯,王肃之告诉谢道韫:“这是我阿娘让我给你的。家中耶娘温柔,兄弟和睦,长嫂亦是善良之人。若你不想住在王家,我可随你住在外面。”
谢道韫轻声问道:“将来,你可会纳妾养妓?”
王肃之摇头,面色认真地言道:“今生有一人足矣。”
谢道韫倏然一笑,对王肃之说道:“能否请王四郎为我戴上镯子?”
王肃之大喜,他动作温柔,如待珍宝地握着谢道韫的手,为她戴上镯子。
休养了一个月,谢道韫的伤刚好。褚裒来了。
褚裒拿着皇太后手诏,与王献之的亲笔手书来到营中,要求接管卫将军府的士卒。
看完王献之写的信,谢道韫沉着脸,神色复杂。
王肃之轻声问道:“官奴是何想法?”
谢道韫低声说道:“王七郎知晓我受伤之事,命我归京,将兵权交给褚公。”
王肃之觉得王献之总算干了一件人事。他赞同地说道:“既然如此,那便将兵权交给褚公,我随你归京。”
谢道韫有些不甘心,那些士卒都是她亲手训练出来的!她想亲自率军收复疆土,建功立业!
见谢道韫目光幽深,王肃之猜到了她的想法,轻声言道:“先回京见官奴。官奴既然派褚公北上,必定另有深意。离京许久,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京中局势?”
谢道韫觉得王肃之所言有理,她率军北伐,离京许久,的确该回去看看了!
谢道韫走出外面见褚裒,当着全军将士的面,谢道韫介绍了褚裒,并且当众宣读了皇太后诏令。
郗超奉命镇守淮南,谢道韫与王肃之过江归来,不见他人影,王肃之询问郗超的长史,才知晓郗超被去了义阳。
“他去义阳做什么?”王肃之诧异。
长史回答道:“收到王五郎的手书,将军便前往义阳。”
“五郎?”王肃之惊讶。王徽之什么时候跑去了义阳?
长史笑着说道:“的确是王五郎的手书。”
王肃之看向谢道韫。他未开口,谢道韫便知晓他想说什么。
谢道韫笑着言道:“王七郎并未要求我在一定期限内归京,若是王四郎想去义阳,我愿陪你前往。”
王肃之心情高兴,与谢道韫改道前往义阳。
王徽之写了一封信给郗超,并未在信中提起具体事情,只说他在义阳发生了大事,请郗超前去帮他。
王徽之为人狂傲不羁,极少开口请人帮忙。郗超怀疑王徽之遇到大事了,一刻不犹豫,快速启程前往义阳。
“你再说一遍。”郗超面带笑容,眼神莫测地盯着王徽之。
王徽之理直气壮地言道:“你身为我外兄,在边境一带素有威名,受百姓尊敬。当我的媒人正好合适。”
郗超转头看向王献之,语气平静地言道:“你管不管?”
王徽之挑着眉头,斜眼望向郗超:“我乃官奴兄长,何时轮到他管我?”
王献之点头,一脸认真地说道:“是也。向来只有兄长管幼弟,幼弟如何能管兄长?嘉宾,你就帮帮五郎?”
这两个厚颜无耻的小子!
郗超目光淡淡地盯着王献之,开口说道:“官奴来此,必定不是为了五郎之事。”
王献之看了眼王徽之,告诉郗超:“嘉宾先替五郎去说媒,回头我再与你详谈。”
郗超语气冷淡地说道:“我不会说媒。”
王徽之告诉郗超:“你只要到荀灌娘面前,多多夸赞我,言我与玥儿般配便可。”
郗超斜眼睨视王徽之,笑容温和地言道:“许久未见,五郎性子依旧。来年过冬,五郎不必准备裘衣了,割下你的面皮,足以御寒。”
阿良听出郗超的讥讽之意,噗嗤一笑:“噗——”
王徽之不以为意,一派坦然地言道:“来年冬日,我有娇妻暖衾,何惧严寒?”
王献之觉得王徽之越来越骚了,他出声劝道:“五郎,可以了。”
郗超似笑非笑地言道:“不知二郎与三郎、四郎是否说亲?”
王献之望向王徽之。
王徽之轻哼道:“他几人说亲与否,与我何干?既然你人已到义阳,那便跑不了。这个媒人,你当定了。”
王徽之长大了,郗超不好与他动手。于是,郗超伸手捏了捏王献之的脸蛋。
王献之诧异地望着郗超,伸手推开郗超的手,告诉郗超:“此事与我无关!我也是今日才知晓五郎请的媒人是嘉宾!”
郗超嘴角含笑,没有收回手,反而伸手扣住了王献之的肩头,将王献之揽到怀里,放肆的蹂|躏王献之的脸蛋。
王献之无语,他正准备出声说话。
外面传来了周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