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亦平看了眼手表,平静道:“我觉得你现在赶过去应该还来得及。”
沈瑜愣了愣:“可是现在已经十一点了。”
“根据我的经验,演出结束了除非你是大拿,档期紧赶场子,其他的人都得在那儿候着等到演出结束,因为说不定会有媒体采访什么的。”安亦平说:“八点半到九点入场,那我估计演出正式开始也得九点半。”安亦平说:“信我,来得及。”
沈瑜犹豫着看了他一眼:“那你——”
“行了你去吧。”安亦平大摇大摆的站了起来:“我这点儿自理能力还是有的,打个车回去就成了。”
见沈瑜仍旧是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安亦平忍不住抬脚去踹他:“你他妈的这会儿让你走你又不走了,回头打了个光棍儿回来又该赖我了,真的是——你这个耿脾气到底是遗传了谁啊!”
沈瑜:“走了走了!”
安亦平抱着水杯,斜眼儿瞅着他一路飞奔出去的焦灼背影,倏地嗤笑了一声。
“别他妈是隔代遗传的我吧。”
他说完这话立刻被自己膈应到了,咳了一声,扶着椅子起身。
他摸出手机来想打个车,却发现经久不用的短信信箱里有一条未读信息。
发件人是“母,安李氏”
安亦平怔了怔,他知道母亲不太会用数码产品,学发个短消息大体已经很不容易了。
【明晨十点父兄葬礼 望来】
安亦平浏览完内容,抬头看着天。
安峥嵘总是严厉的,专横的,而安守业他是几乎没怎么见过,一个总活在传闻中的大哥。
忆起父兄相关的事,似乎,没有几件事是快活的。
安亦平抓了抓头发,挺奇怪,他是真的连一件暖心的事也想不起来。
他都说不清楚这种突如其来的难过究竟是为了他死去的父兄还是为了体会不到人间真情的他自己。
他想了想,低头回消息,他在输入框里打了一串儿账号密码。
【我就不去了,如缺钱,从这张卡里提即可。】
【望安好。】
连乔的神色肃杀冷定,手里的剪刀刃从罗莎的裙面儿上徐徐划过,罗莎浑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
且不说当众被剪坏裙子,罗莎更怕那剪刀伤着自己。她在心底已经有些反应过来,连乔此前的退让都不是因为什么要装圣母白莲花,而是连乔真的不打算跟自己计较——她完全低估了连乔的攻击性。
罗莎额头上有豆大的汗珠沁出来,顺着鬓角往下落。
“你,你把剪刀放下!”她颤声道:“你不会好好说话吗!”
连乔:“你这张嘴已经失去好好说话的机会了。”
罗莎咬牙道:“你,你吓唬谁!我就不信你真的敢动剪刀!”
“撕拉”一声,连乔的剪刀刃直接挑开了她的裙摆,在她鱼尾裙的中段剪开了一条四五厘米的口子。
“我的裙子!我的裙子!!”罗莎发出歇斯底里的惨叫。
俞浩淼也急了,虽说后台的走道众多,这条走廊来往的人不多,可是动静这么大,要是一个不凑巧真的被什么来采访的媒体撞上了,那才叫家丑外扬。
“连乔,你要不——”他忍不住想要出言阻止,却被连乔打断。
“这是我跟罗莎之间的恩怨,俞浩淼你不要来和稀泥。”连乔说。
“你到底想怎么样啊我都说了不是故意的!!”罗莎快哭了:“我的裙子,我的裙子啊!”
“你这破裙子才值几个钱!”连乔冷笑,她作势又要下刀,罗莎终于绷不住哭出来了。
“我赔你钱,我赔你钱还不行吗!”她说:“你先放开我!”
连乔:“俞浩淼,录音。”
俞浩淼:“啊?”
连乔:“啊什么,我说录音,你录完音我就放开她。”
俞浩淼没辙了,他只想乐团少丢些颜面,听闻连乔这话忙摸出手机来打开了录音软件。
连乔踢了罗莎一脚:“说。”
罗莎:“我赔你钱!”
连乔:“赔什么钱?说清楚。”
罗莎:“赔……赔你修小提琴的钱!”
连乔:“为什么赔?”
罗莎:“因为……因为它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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