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被阿茹骂了。齐越刚还沾沾自喜,阿茹夸自己俊美无双——阿茹喜欢我的长相。这一句就够齐越高兴半辈子,至于心怀天下,这没用阿茹不喜欢。
可惜就半句情话,还没开心完就被教训了:比汗王负责许多,最起码会守约,不会在两国会谈时,拖延时间寻衅挑事。
这句话把两国君王都教训了……
“我在这里让汗王分心,臣属请求回避。”沈欣茹向齐越屈膝,路她已经铺了,剩下是齐越的事。
巴努克却越发喜欢这位司仪女官,大约没有女人敢呛他,被沈欣茹教训几句,越发觉得她是天山女神,不食人间烟火带着冰雪之气。
“司仪,本王有黄金宝石,有山川草原,有牛羊成群,只要你愿意来本王为你建一座黄金宫殿。”巴努克拦住沈欣茹,语气诚恳。
不知怎么沈欣茹就想起落雁宫,掏空六代帝王私库宫殿,所以男人对女人好就是建金屋?
“张择南”齐越没有吩咐什么,只是喊一个人名。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帐篷里多出一道人影,也不见他怎么动作,巴努克向后趔趄退到一边。
张择南伸手请,沈欣茹目不斜视往外走。
齐越笑道:“我大卫不用女子和亲,汗王喜欢,朕送汗王两个。”紫嫣兰心,不是心眼多胆子大吗,刚好去祸害你的后宫。
后边再发生什么事,沈欣茹就不知道了,她回自己帐篷了。下午齐越回来,沈欣茹问他:“巴努克说起通商事宜没?”
齐越解下披风,坐到沈欣茹身边揽住她:“没有,就算你明面说他不负责,拖延时间,他也没有说起通商事。”
沈欣茹放下书册微微皱眉:“他也是一国之君,也是千里过来,还只身进入大卫,明明很有诚意的行为,为什么来了却三五着调?”
齐越一手揽着沈欣茹肩膀,一手抹平沈欣茹眉心:“就因为他敢入大卫国境,朕才三番五次忍让他,可他的行为很难让人判断。”
“刚开始朕以为他想讨价还价,可现在看来又似乎不是,既然不想好好谈,他跑来做什么?”
沈欣茹沉吟:“他来必然有来的目的,不然他一国之君,放下朝政跑来散心?只是现在看来通商并不是最重要目的,或者他还有别的目的,别的选择。”
这一刻沈欣茹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齐越说‘或者汗王会变出粮食’,巴努克瞬间戒备。
“别的目的,别的选择?”齐越下颌无意识轻蹭怀里人发心,柔顺光滑很舒服。
沈欣茹被齐越打断,忘了一闪而逝的念头,只是问他:“如果巴努克继续插诨打科,陛下打算怎么处理。”
齐越淡笑:“明天开始正式商谈,朕不打算过去,听于文忠回禀再说。”
谁知第二天会谈巴努克也没去,他派人递来邀请齐越。来的人是卫人,或者说以前是卫人,说的一口地道官话。
“我们汗王猜皇帝陛下也没去,特别邀请您去打猎,那些通商的事有臣子们谈就行了。”来人面带浅笑落落大方。
齐越神色不冷不热心里却猜度,巴努克想私下谈?
“我们汗王还特别邀请贵国司仪一起去,也许司仪看了他神武之姿,愿意抛起相公,结两国之好也说不定。”
齐越瞬间就笑了:“不如朕……”沈欣茹立刻抢话:“我对杀生没兴趣,对浑漠人也没兴趣,请汗王不要再费心思。”
“朕不靠打猎治国,请汗王自己玩的开心,不过汗王脚下是大卫土地,请按照大卫律令缴纳税金。”
信使碰了一鼻子灰走了,他怎么也想不通,汗王邀请司仪,皇帝生什么气?打猎还要税金,没听过这么小气的。
“这个巴努克明明有求于人,却这么嚣张,简直不可理喻。”齐越推断不出其中关窍。
沈欣茹倒没什么气愤:“大约汗王也觉得陛下不可理喻。”
“刚才是爱妃拦的快,不然朕一定派个老秀才,教教巴努克廉耻二字怎么写。”
“浑漠人父死子继兄终弟及,他们民俗和我们不一样。”淅淅沥沥,沈欣茹替自己到一杯茶端起来。
“那也是‘父死’,‘兄终’,没听说勾搭有夫之妇的。”说完齐越很自然从沈欣茹嘴边抢下茶杯自己喝。
沈欣茹用同情傻子的目光看齐越:“陛下没事多看些书。”
“你这是什么目光?难不成浑漠人以勾搭有夫之妇为荣。”齐越把茶杯塞回沈欣茹手上。
沈欣茹无语放下:“浑漠人婚俗和大卫不同,他们可以一女多夫兄弟共妻,如果真能勾搭到别人家妻子那是本事。”
齐越抬手给沈欣茹斟茶,这地方太可怕,简直纲常败坏,还是赶紧离开的好:“喝茶”话题也要转开。
沈欣茹端起茶盏继续说:“在浑漠国是女人挑选男人,不满意可以随时换。”
不满意可以随时换……可怕。齐越换上温柔笑脸:“阿茹,朕打算离开这里。”
?沈欣茹用眼睛示意。
齐越殷勤备至:“你先喝茶,喝完听朕细说。”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沈欣茹瞟一眼齐越温柔的笑容,莫名就体会出温柔下掩盖的那点心虚,知道自己对他不满意。
或许是因为齐越表明心迹吧,总之两人再相处,沈欣茹总能体会到男人那些弯弯绕绕。
端起茶盏抿一口放下,就听齐越解释:“底线已经商量出来,朕在与不在都不会改变,其实这次来北疆还有个重要原因。”
查北疆大帅能力和忠诚,现在北疆大帅姓蒋名子良,是开国勇候五世孙。他们家三代驻守北关,功劳自然不小,可齐越也担心他们把持太久划地为王。
“陛下准备怎样?”沈欣茹问。
齐越笑:“咱们走,就让巴努克在这打兔子好了。”小心眼儿的男人,对情敌能贬低就贬低。
很快一驾轻便乌篷车,带着几个护卫离开军营,驾车的是个面目普通短胡子的三十大汉。
皇账外伺候的是汪成全,里边是身穿赭黄袍的‘齐越’,和普通宫装的‘沈司仪’,仔细看皇帝有八分像,沈司仪么只有六分像。
三日后一驾乌篷车停在永丰城,一家酒楼外,面目普通的大汉——暗龙卫副指挥张择南——掀开车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