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也火了,向着她狠狠瞪过一眼。
“你什么你啊,总是不管不顾就扑过来,这就算是轻的了,下次我可就不客气了。”她眼睛比他瞪得还大,威胁十足地盯着他两腿中间看。
钟屿跟她这么谁也不让地互相斗了会气,突然就吃吃笑起来。“你要对我怎么不客气啊?”他爬起来去捞她腿,挠她脚底心:“说吧,怎么不客气啊,对哪不客气?”
纪有初这人最怕痒了,立马在床上翻了半个身,绞着两腿又笑又恼地叫到:“钟屿,你个变`态,你快点放开我。”
钟屿被骂不仅不觉得生气,还挺怡然自得:“嗯,我是变`态,可惜了,我还不够变`态,不然现在就……”
他话只说了半截,纪有初立刻不敢动了,也不敢再触他霉头,就只能抱着自己,小兽似的呜呜咽咽地哆嗦着,寄希望于他大发慈悲地放过她。
钟屿再怎么清`心`寡`欲,面对这么一副画面也受`不了。可看出她对他还是排斥,又不想过早打草惊蛇,只好深呼吸几次压下去。
憋着气地把她狠狠拉得坐起来,背手往外走:“赶紧出来!”
钟屿像是真的被纪有初惹得毛了,晚上吃饭的时候一句话都不肯说。纪有初也不理他,跟诺宝小天使呆在一起就足够让她忘记一切了。
何况这里有惊人的美景,海风带着一点咸腥气味从不远处传来,白色的浪花被一波接着一波的冲到岸上。脚底下踩着的沙子柔软细腻,钻在脚趾里也不觉得会被磕碰。
食物当然就更好了,生猛海鲜,鲜甜水果,还有会在嘴里炸裂开来的各种味道新奇的气泡酒。
钟屿不管她,她就又喝多了,跟着出去看烟花表演跨年时,连直线都走不好。诺宝攀在爸爸肩上朝她一个劲的笑,说:“妈妈脸好红。”
纪有初反问:“脸红好不好看?”
诺宝很是捧场:“好看。”又拼命让钟屿看:“爸爸,看佩奇。”
纪有初:“……”
钟屿:“……”
钟屿回头过去,就见个俏脸已经完全红了的女人撅着嘴巴走曲线。不只是两颊额头都红了,连同露出的一小截脖颈也成了淡淡的粉。
可不就是佩奇那个红色吹风机嘛。钟屿恨铁不成钢地盯着这女人一会儿,凑到诺宝耳边说了些什么后,把他放了下来。
纪有初拧着眉毛:“你们俩是不是背着我出什么坏主意了?”
话音刚落,钟屿已经三两步跑到她面前,还没来得及再发声,他蹲下来搂着她腿,将她整个人都扛起来。
“钟屿!”纪有初尖叫:“你干嘛!”
钟屿扛她就像扛着轻飘飘的米袋子,为了不让她挣脱,还特地拽着她腿把她往后拗了拗,吓得她紧紧抱着他脖子。
纪有初虽然行动上受限,嘴上可不会轻易求饶,凑在他耳边恶狠狠道:“钟屿,你有本事就别放我下来。”
钟屿立马拍了下她屁`股,说:“我扛着你,你还跟我讲条件?”
纪有初又疼又羞,只好去掐他背,可他平时的健身费不是白给的,日积月累练出来的一身漂亮肌肉,稍微绷起来就怎么都掐不起来。
钟屿打她倒是很便利,纪有初只好认了怂,像往常似地细声细语地喊他钟先生。钟先生可不会心软,扛着她走得飞快,那三个字出口就成了颠簸十足的:“钟~钟~额~钟~钟额……”
破碎语音夹杂急促气声,听得钟屿身体绷得更紧,打在她屁`股上的手也就更重。
就这么才终于赶在放烟花前到了跨年广场,这里早就满是人了。除了当地人之外,还有天南海北来过年的游客。
实在是挤来挤去不方便,他们还带着个孩子,钟屿这才肯将纪有初放下来。纪有初不仅是屁股疼,肋骨也被他卡得快断了,连忙追着打了他好几下,直到碰到什么才停下来。
钟屿赶在她跌下来前拽着她,两人同时低头,这才看见原来是踢到了一个塑料桶,里面大朵大朵的玫瑰还有水一起撒到了地上。
店主很着急的,从小板凳上站起来去收拾满地的花,抱怨:“怎么走路的!”
纪有初连忙道歉,钟屿就直接多了,扫了他的二维码,说:“这些花我都要了,你给我包好了,我现在给你钱。”
突然来了个大客户,卖花男人的脸都笑得皱起来,边道谢边给他收拾花,说:“我给你们算便宜点。”
纪有初蹲下来帮他一道收拾,跟他闲话家常:“除夕也做生意啊。”
男人淳朴笑道:“为了吃饭嘛,不然谁不想在家里呀。”他指指正在付钱的钟屿:“你老公啊,很帅啊。”
纪有初顿了顿,抬头看了钟屿一眼,恰好他也在看她。她可没他脸皮那么厚,更不想让他觉得自己是占他便宜,含糊地将这个话题略过去,说:“卖完了,就赶紧回家吧。”
男人却是摇摇头:“回什么家啊,我老婆还没卖完呢,她说收摊才能走啦。”
他脸上忽然有一种洋洋自得:“她次次都说我不会做生意,今天可好了,多亏你们了,我头一次卖得比她快!”
他说着话,手下动作却没停,三两下把花理好了送到纪有初手里,屁`股下的小马扎往桶里一扔,抱着桶去找他老婆了。
夫妻两个隔得并不远,男人离她还有一米的时候特意迈起了官步,动作滑稽又可笑。女人原本要骂他,看见他桶里空空,这才被他的幽默感染,白牙亮眼。
男人指了指他们方向,大概是说有冤大头包下了所有的花,再从她桶里拿了支品相不好的玫瑰别在她头上,隐约听到他讲:“……咱们也浪漫一回。”
纪有初在旁看着,眼睛里神色贪婪,头上这时传来异样感觉,她回头看过来,原来是已经骑在钟屿肩上的诺宝拿了根玫瑰,学那男人地别到她头上。
她立马笑着踮脚去跟他亲了亲,继而将一只手伸得高高地原地转了圈。
她穿及踝的花色长裙,面料纹路浓艳大胆,手里捧着盛开的玫瑰,花香馥郁芬芳。她素面朝天的一张脸也因而被烘托得明艳动人,连波浪长发上别着的鲜花都黯然失色。
背后汹涌的人潮向他们挤来,无数张鲜活的脸,可没有哪一张像她这样。钟屿看得入迷,一时连她问了他什么都没听清。
纪有初只好重复第二次:“我是不是你见过的最美的女人?”
他眉头微蹙,倒是没有回答。
纪有初轻轻嗤了一声,嗔责道:“怎么连哄女人开心都不会。”
不是不会,钟屿说:“不能确定的话我不会说。人生还有这么长,万一以后遇见呢?”他去帮她把玫瑰扶好:“但迄今为止,你是我见过的最美的。”
就后半句还算能听听,纪有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