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了。”陆湘脸上的笑意怎么都抑制不住,“你不高兴,我就高兴。”
陆湘虽然自己不觉得,实则她的性格跟赵斐很像。
平素既不会大悲,亦不会大喜。
活了那么久,不管见到什么人,听到什么事,脸上的神情都是淡淡的。
今日因着嘲笑赵斐,自己竟笑开了。
赵斐望着她明媚的笑靥,探过去在她的额头、鼻尖和薄唇上各落下了一枚印记。
“是不是更高兴了?”
陆湘撇了撇嘴,绷着神色不理他,钻出他的被窝,重新盖上自己的被子。
想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刚才的情景。
陆湘知道自己中毒了,中了赵斐的毒。
只是刚才逗趣说了几句话,自己竟是在脑中反复回味。
她真不知道赵斐那么轻佻的话,有什么可回味的?
想是这样想,陆湘竟是完全停不下来,越想越觉得兴奋,仅存的一点睡意没了。
陆湘翻了个身,睡不着,又翻了个身,还是睡不着。
再翻了个身,便对上了赵斐的眼睛。
“你也睡不着?”陆湘下意识问。
他道:“还不是你闹的。”
陆湘不以为然地丢给他一个眼神,赵斐见状,生出了要治她的心思,往她被子里来了。
“这回可不是我闹你了。”陆湘娇声骂着他,却安安心心地倚在他怀里。
他依旧怀揣着“手炉”,这回,陆湘不但不紧张,反而觉得好笑,使坏在他怀里蹭了蹭。
赵斐自然感觉到她来蹭。
在他心里,陆湘一直是恬静的、娴雅的、淡然的,尤其在这种事上,更着被他一路推着走。
此刻见她如小野猫一般在他跟前故意挑他的火儿,心里自是百般煎熬。
若不是因为什么炉鼎,哪里容得下陆湘这样闹事?早把她治得服服帖帖了。
不过,陆湘乐意蹭,他也乐得让她蹭,到底松快些。
陆湘蹭了会儿,见赵斐竟然甘之如饴,自是没趣儿,老老实实枕着他的胳膊,不再乱动了。
“这么晚了还睡不着,你要不要喝碗安神汤?”
“喝了也不济事。白日里休息得够多了。”
说得也是。
院子里里外外,各人都有各人的事,忙得脚不沾地,陈锦担着管家职责,维持着院中各人衣食住行的供养,婉娘、阿春、串儿、二喜操持着吃食和洒扫,萧裕、秦延等侍卫盯着京城的动静,一入夜就溜出去搜集情报,就连盼夏,每日都在屋子里扶着柜子、桌子练习走路,只有赵斐和陆湘两个大闲人。
有时候两人会说说书稿的事,可如今陆湘身上惫懒,也不想动手写,倒是赵斐抄录了不少。
这么算起来,休息得最多的就是陆湘。
“你打算就在这儿一直住下去么?”
赵斐搂着她,轻笑道:“住腻了?”
这里本就是陆湘给自己备的宅子,她住了半年多都不腻,怎么会跟赵斐住一个月就腻了呢?只是她独自一人的时候所有的事情都很简单,如今宅子里这么多人,事情就复杂了。
这么多人,要住到什么时候去?
“我是怕你腻。”陆湘道,“你给国公爷递消息了么?”
“递了。”赵斐道。
“他怎么说?”
“按兵不动。”
其实定国公并不是这么说的,定国公要他拼死一搏,打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定国公手中有西北大营十万大军,赵斐手中有江北大营十万大军,只要迅速控制住皇宫,全天下便没有人敢有异议。
“他真是这么说的?”陆湘不肯相信。
这些日子,赵斐同她讲了他小时候的许多事情,讲得最多的便是定国公。
以定国公的行事风格,绝不会叫赵斐按兵不动。
赵斐只是笑,并不答话。
陆湘又道:“宫里的情形如何?”
赵斐的眸光迅速黯淡下来:“父皇的情况,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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