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赵斐泡了这么会儿,水有些温凉,总得有人进来加水,若屋子里只剩下她,也是洗不成的。
陆湘早就觉得自己脏死了,想通了这一点,飞快地放下衣裳,进了浴桶。
这宅子是陆湘给自己备的养老之所,里里外外的一切陈设布置皆是为着让陆湘更加舒适。
譬如说这浴桶,陆湘一个人用的时候是宽敞自在的,两个人一道……便有些拥挤。
赵斐坐端正了,陆湘便没地方坐。
“坐这儿。”赵斐拍了拍腿。
陆湘没得选,只得乖乖坐下。
前胸贴后背的,感受立马不同寻常。先前她坐在椅子上的时候,伸手试过水温,那会儿温温的,有一点凉,想着该添热水。此刻进了浴桶,却觉得热得慌,恨不得有一盆冷水从头顶倒下来。
“湘湘,昨晚你就是这么坐的么?”赵斐紧贴着她的耳畔问,“如此伤了腰?”
他步步紧逼,陆湘本已累极,哪有招架之力,双手趴在浴桶边缘上,脑袋也歪着趴上去。
“别闹了,我真的很累。”
“嗯,不闹,”赵斐答得十分乖巧,“都怪我,害你落到这般田地,我弄脏的,我会洗干净。”
陆湘没力气跟他对峙,趴在浴桶边上“嗯”了一声。
赵斐先前自己洗的时候,手头拿了帕子,这会儿见陆湘趴着,便将帕子从水里扔出去。
陆湘察觉到有些不对劲,拿鼻子“哼”了一声:“没帕子么?”
“帕子脏了,我扔了。”赵斐答得利索,行动更加利索。
陆湘无法,只能捂住了嘴。
天地良心,赵斐叫陆湘进浴桶的时候,真的只是想沐浴,她那么累,他只能帮她。
可她那么美那么娇,帮着帮着便想别的了。
此刻两人都没什么力气,一个人装死,一个人费劲儿,跟昨晚的情形完全换了过来。
陆湘累上加累,赵斐却越来越精神。
等到浓情尽散,赵斐复戴上了伪善的面具:“累了?”
陆湘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了,嗓子眼直冒烟。
赵斐见状,伸手把陆湘放在旁边的衣裳拿起来,搭在陆湘肩膀上,才把陈锦唤进来。
“主子有何吩咐?”
“添水。”
陈锦上前拿起瓢,往里头添了些热水。
“叫厨房备些小食。”赵斐说罢,怕为难了陆湘的厨娘,尽量把要求说得明白些,“煮碗面过来,软烂一些。今日多做些凝神补气的汤水,午膳做几道补血的药膳。”
陈锦躬身退了出去,没一会儿便把煮好的面端了上来,除此之外,还有两碗百合花生汤。
赵斐正饿着,见着清汤寡水的面都觉得香。
他先喂陆湘喝了几口汤,方才端起面碗。
这面看起来清淡,尝了一口便知面汤是鸡汤吊的,十分鲜香。
赵斐又喂陆湘吃面。
陆湘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条不小心被水浪冲到岸上的小鱼,不小心遇到赵斐这渔夫,只能任他戏弄。
他喂什么,她便吃什么。
“你这厨娘倒是厉害,菜式简单,味道却很好。”
那是自然,这厨娘,可是陆湘精心挑选的呢!
两人吃了东西,赵斐的兴致未减,陆湘只能忍耐着,一回复一回,等到他兴头过了,方才得救。
“当初你怎么从北苑逃走的?”赵斐终于问起了正事。
“寿皇殿有一条密道,可以出宫。”岳天意和竹影都知道密道的事,自然不必再瞒赵斐,更何况,密道已经毁了。
赵斐蹙眉深思。
寿皇殿是供奉赵氏先祖的地方。
“你们救我,也是由这密道出来?”
“是,昨日竹影在长禧宫当值,是他杀了内殿守着你的人,把你从内殿背出来,小公爷在外头接应,然后一起上山,从密道里出来。”
“宫里的人也知道密道?”追兵的轻功即便比不上竹影和岳天意,也不可能把他们追丢。
陆湘道:“那条密道的入口有断龙石,我们进了密道之后,我便把断龙石落下来了。”
密道既在寿皇殿之下,断龙石落下,意味着:“寿皇殿,塌了?”
“应当是塌了。”陆湘语声淡淡,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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