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情陈锦帮不上忙,只能干着急。
长禧宫的屋子一直都有打扫着,这回回来,崔直又命人仔细打理过,因此每一间屋子都是随时可用的,丝毫不像空置了几个月的样子。
陈锦把陆湘领到配殿,又把夏晚喊了过来。
夏晚进了屋,赶紧给陆湘打了热水,叫她烫手烫脚。
京城的确是比扬州冷得多。
倒不是说扬州的冬日不冷,那边空气潮湿,湿冷湿冷的也不好过,可京城这边,湿倒是不湿,风一吹,脸上跟刮刀子似的。
“姑娘,方才奴婢去库房捡了这些衣裳出来,这些都比你在扬州做的棉衣更好,换上吧。”
陆湘打眼看去,夏晚拿出来的衣裳件件精致,都是针工局的精品,不过绣样和花纹并不逾矩。
她翻了一下,挑了两件夹棉的里衣,把身上的里衣换过之后,一下就暖和起来了。
夏晚又捧了一对毛茸茸的手套过来,递给陆湘。
“在屋里用不着这个。”陆湘道。
“这是主子特意交代的,姑娘出门的时候就戴上吧。桌上有姜汤,姑娘想喝就去端。”夏晚笑道,见陆湘不接,便把手套搁在桌上,又去整理柜子了。
相处了这阵子,底下人都知道陆湘的脾气,屋里不会挤太多人,只有夏晚进出。
陆湘坐了片刻,喝了几口姜汤,站到窗口去了。
这个时节,宫里的窗户都是落下来拉了闩的,轻易打不开,陆湘走到门口,推开门,正好看到赵斐和封勇礼往外头走去。
果真是要召见赵斐。
陆湘一面为赵斐难受,另一方面又想,早见了早好,把东西呈上去,最好今日就离开长禧宫回京城的越王府。
走出长禧宫宫门口的时候,赵斐下意识地往后看了一眼。
配殿的门开着,有个人影在门口晃了一下。
是她么?
赵斐心下苦笑。她都亲口承认心里有他了,站在门口看他一眼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王爷,还有什么东西忘了么?”封勇礼见赵斐顿住脚步,恭敬问道。
“没什么东西,只是许久没回长禧宫,有些感慨罢了。”
封勇礼道:“十日前工部就递了折子说越王府修葺完毕,听说那边的正殿与长禧宫无异,到时候王爷过去居住,不会不习惯的。”
赵斐颔首,扶着陈锦的手上了步撵。
宫中的步撵制作得十分精巧,夏日的挂着凉棚和皮席,冬日的便挂了挡风帐和虎皮垫子。
赵斐身上裹着狐裘,一路上只咳了两三回,其余倒没什么不适。
一路畅行无阻地到了养心殿。
“王爷,请。”封勇礼扶着赵斐下了步撵,将陈锦留在院子里,领着赵斐进了养心殿。
养心殿中四季如春。
夏日有冰块,冬日有炭炉。
赵斐进了殿门便觉得有些热,抬眼便看到皇帝坐在龙椅上。
“儿臣参见父皇。”
皇帝并不如上回在养心殿相见时站起来迎接,只是脸上一脸慈爱,见赵斐进来,笑道:“这一趟,你辛苦了。”
“儿臣无能,何言辛苦?”
皇帝叹了口气:“也不是一无所获。扬州府和江北大营都跟朕上奏,说你到了之后处理了许多积年事务,很是辛苦。朕本想着让你在扬州好好休养着,只是你母后太过思念你,你走后没多久便病了,想着老九就要大婚了,你能回来,也算是双喜临门。”
“是儿臣不孝,让父皇母后担忧了。”
寒暄几句过后,皇帝道:“后来还从福地找出什么东西没?”
终于问到了。
上回竹影回京之后,除了带回那颗从高祖嘴里掏出来的东西,还给皇帝带了消息,说赵斐这边会带人把垮塌的皇陵挖开。一方面是为着把赵冲的棺木找出来重新安葬,另一方面自然是为了把墓里的东西再挖出来。
“回父皇,福地之中,机关重重,儿臣以为,应当是竹影取东西的时候碰了什么机关才导致山体倾覆,此番儿臣命江北大营五百兵士以抓捕盗墓贼的名义在山中清理,找出来的东西多已被腐坏。”
“那就是一无所获了?”皇帝脸上的慈祥渐渐散去。
赵斐道:“福地里如今的确,没剩下来什么有用的东西。”
皇帝听出赵斐话里有话,眼角一挑,“那别处?”
“儿臣刚进福地之时,在正殿中翻看了一本书,上头记载了一个仙药丹方。”
“书呢?”
“福地中的东西儿臣不敢擅动,看完便放下了,预备着叫人记录造册一并带回来献与父皇,可惜后来福地垮塌,逃生之时无暇他顾。”
皇帝眯了眯眼睛,眸中精光乍现:“你记下来了?”
赵斐垂首:“儿臣记了大半,因记得不全,不敢擅自献给父皇。”
皇帝静静看着赵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