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山洞里传入密集雨珠敲击在岩壁上的哗哗声,江雨凝闻声后小心翼翼走到洞口,手刚一拨开草帘就被雨水打氵显。她往外望去,天色昏暗。
江雨凝合上草帘思忖片刻,随后走进拐角处。
直至看不到江雨凝的身影,景湛才解脱似的捏了捏眉心。
他很矛盾。
刚才景湛躲起来是在试探江雨凝的反应,他可以听得出来,如果她真的没有猜到他藏起来的话她当时确实是在担心他。当他听到她的哭腔后,他原本要多试探她一段时间的计划被打破,他的脚不受控制地走出去。看到她因为哭泣微微颤抖的肩膀,他情不自禁抱住她,甚至口勿上她的发顶。
景湛从来没有喜欢过谁,不信自己真的会喜欢江雨凝,但他同时也解释不清自己的情绪为何总是被她牵动。因此当江雨凝转过身后,他细细打量她,像是重新认识她一样,心里琢磨如果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话他会因为她哪一点不会喜欢她,只要找到其中一点他自认为就可以此来证明他确实对她没兴趣。
结果景湛再三琢磨过后脑子里蹦出的答案依旧是:没有,江雨凝自身的一切都没让他感到不适。他不讨厌江雨凝,但她的奸细身份和她与太子之间的关系横在他面前,他依旧接受不了他会喜欢她。
刚才江雨凝蹲在他身前给他解衣服时他不小心看到的画面让他顿时心跳加速,面庞发热。景湛完全可以确定如果他看到的不是江雨凝而是换成其他人他心里绝对毫无波动,可为何她却不一样?
他脑中两个小人在疯狂打架,正如中秋节那晚一样,打得不分上下。一个说:“你承认吧你就是喜欢江雨凝。”另一个按住那个小人,反驳:“不可能!那只是错觉而已。”
……
一刻钟过后。
“夫君,你处理好伤口了吗?”江雨凝在里面询问他。
已经处理好伤口穿好衣服并发愣一会儿还处在矛盾情绪中的景湛这才回过神起身。
“已好。”
景湛来到拐角口,看到坐在枯草上的江雨凝一怔,问:“这是?”
“天色已晚,外面正下着大雨,你又受了伤,我们今晚不回去啦,就在这睡吧。这是我在地上铺的草床。”江雨凝拉过他的手,来到草床边,“我们就先在地上将就一晚吧。”
听到外面雨声越来越大,景湛点点头,看到草上铺的是江雨凝的披风后,他直接弯下腰去捡。
“把披风披上,不要着凉了。”
江雨凝按住他的手,“不用,我不冷,如果不铺在上面草扎人,我们睡着不舒服。”
“用孤的披风铺上。”景湛说着就去解身上的披风。
“不行,你本来就生病了。”江雨凝死死按住他的手拒绝他。
景湛拗不过她,想到之后可以用自己的披风给她盖上便放下了手中的动作。
江雨凝坐在草床上,纳闷,“说起来今早那些杀手想得还挺周到,竟然在绑我的时候还给我披了件披风,可实际上我根本就用不着。”
景湛垂眸深深看她,想分辩她这番话的真假,他知道她在之前没用过披风,但是至于她对太子这次刺杀行动知不知情他还没法判断。
“坐呀。”江雨凝拉他的手。
只是景湛还没坐下时,江雨凝站了起来,指着他腹部说:“夫君你把这沾血的衣服脱下来,裹上我披风先凑合着吧,我怕伤口感染。”
“不碍事。”
景湛拉她手坐在草床上。
“你也不让我看看伤口怎么样。”江雨凝瘪瘪嘴,盯着他衣服上被血迹晕染的腹部位置说。
“凝儿不用担心,孤已处理好。”景湛不提受伤程度。
“好吧,”江雨凝说着手抚上景湛额头,发现他额头温度依旧,喃喃道,“还发着烧呢。”
景湛握住她的手腕,安抚她:“无妨,临睡时冷敷降温便可。”
“那你用布时不要撕你衣服,撕草床上的披风,反正这披风用不着。”
说完,江雨凝打了个哈欠,爬向草床里侧,“夫君我困了,要不咱们休息吧。”
景湛解下他身上的披风,搭在她身上。
“我不冷,你穿着吧。”江雨凝掀开披风还给景湛。
“孤一会儿就睡,你先盖着。”景湛倾下身给江雨凝掖好。
“那好吧,你睡觉时不要忘了撕块布冷敷降温哦,我先睡了。”
或许是因为今日受到过多惊吓,江雨凝身心俱疲,一合上眼没多久就睡着了。
景湛来到床尾坐下,面朝江雨凝,静静打量她。他今日产生复杂矛盾情绪后和江雨凝相处时总觉得有些不自然,尽管他知道心里有什么在悄悄转变,但又摸不清到底是什么。
他没有像江雨凝交代的那样冷敷额头降温,也没像他安抚江雨凝的那样一会儿就睡觉,景湛在床尾静坐了半个多时辰。
直到江雨凝的梦呓声将景湛从杂乱的思绪中拉出来。
“阿原。”
景湛掀起眼皮瞧她,郁闷、嫉妒、不甘裹成一团从心底翻涌而出。
江雨凝不仅喜欢说梦话,还喜欢在梦里喊其他男人的名字,他已经不止一次听到了,如今这次竟然是她念念不忘的太子。景湛脸色冷沉,心道她还真是痴情,不仅白天故意喊他阿原来解思念之情,晚上脑子里还都是太子。
“不许想他。”景湛冷声说。
尽管景湛知道沉浸在梦里的江雨凝可能并不会听到他的话,但他还是忍不住。他心里不舒服。
结果他这句话能奏效似的,江雨凝真的没再喊太子的名字,也没再说梦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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