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头心里发怵,但是不得不装作不认识景文帝,继续一派强硬模样:“老子收拾谁关你们屁事,给老子滚出去!”
“大胆刁民!”张公公手中的拂尘怒甩向牛头,扯着尖细的嗓子,“这可是当今……”
太监还没说完,被景文帝摆手制止。
“你们这些登徒子在做甚!”景文帝面无表情问道。
“老子做甚要向你汇报?”牛头硬着头皮顶撞。
景文帝看到那个西北角缩着肩膀的红衣女子,寒声道:“你们可是在欺负这位女子?”
牛头猴头面面相觑,牛头正要开口,看到红衣女子倒向猴头,抓住猴头的胳膊,似是在求饶。
“老子看你这个贱婢还逃到哪里去!”说着,牛头走向女子,恶狠狠抓起她的衣领推搡她。
景湛眼眸微眯。
景文帝眉头紧皱,立刻下令:“把他俩抓起来!”
“喳!”太监们齐声回答,纷纷捋起袖子。
“慢着!”牛头扭过头,厉声道,“你们凭何抓老子?”
“凭这是当今圣上!”为首的张公公皮笑肉不笑。
牛头一愣,拉着猴头扑通一声跪倒,以头抢地,声音发颤:“草民有眼无珠,恳请皇上赎罪。”
“为时已晚!”太监冷笑,说着就去抓他们。
红衣女子却突然上前,将太监们的手胡乱打开,接着她抱住了牛头,护在他身前。
太监们愣住,转头看向景文帝请求指示,景文帝也百思不解,问女子:“这是为何?他们欺负了你,你为何不让朕抓他们?”
红衣女子垂首,不说话,牛头脑子慢了一拍,之后抓住她的手:“回禀陛下,这是草民内人。”
“那你们为何拉拉扯扯闹出这么大动静?”景文帝显然不信。
牛头二话不说上去给了猴头一拳,愤懑道:“他是草民兄弟,这贱婢背着草民与他偷情,草民就是来捉奸的。”
刚说完,两人就扭打起来,猴头将牛头甩到柜子上,发出“嘭”的一声响,女子费劲拉开他们,张开手护在牛头身前。
景文帝摸了摸下巴,审视他们,问女子:“他说的可是真的?他们当真没欺负你?”
女子垂头不吭声。
“看来是假的,将他们抓起来!”张公公一甩拂尘,示意其他太监。
女子急忙抬头,用手慌乱比划。
“回禀皇上,她是个哑巴。”牛头再次跪下来,“草民不知处理家事叨扰了皇上,请皇上看在草民愚昧无知的份上放过草民。”
“可是真的?”景文帝问女子。
女子忙点头,犹豫片刻,最终也跪地,挽上牛头的胳膊。
景文帝拧眉,问身边的景湛:“湛儿,你怎么看?”
景湛扫视他们三人一圈,轻笑:“儿臣认为他们所言不虚,倘若凝儿也与其他人偷情,儿臣也会失控,想必也会和与她偷情的那人打得你死我活。”
女子闻言抬眼,又迅速垂下去。
“那好吧,既然湛儿都觉得没问题,你们走吧。”景文帝摆了摆手。
“谢皇上隆恩。”三人跪拜后,牛头搀女子起身。
景湛却突然上前一步,站在他们面前,打量遮着面纱的女子,若有所思:“孤怎么觉着这位女子在发抖,不会是受了你们两人的要挟吧?”
牛头揽住女子的肩膀,讪笑:“草民内人没见过世面,平时都不敢见生人,更别何况见到皇上,可是她今日亲自感受到皇上的英明随和,如今并没有再怕,也没有发抖了。”
景文帝听到来自平民百姓诚心的赞美,心满意足地抚了抚胡须,女子也乖巧点头。
景湛挑眉,为他们让路:“原来如此,那孤可能看错了。”
牛头拱手表示感谢,经过景文帝跟前时继续道谢,只是他一抬头,发现景文帝原本温和的面容已经泛起冰冷的寒意。
他察觉到景文帝正直直盯着中间的女子,不以为意扭过头,瞬间脸色苍白。
原来就在他低头道谢的空当,红衣女子戴着的遮纱帽已经碎落一地,她的面容展露无遗。
“放肆!”景文帝气得头昏眼花,不自主后退一步,指着女子的鼻子大骂。
“父皇,怎么了?”景湛上前,收回方才隔空击碎遮纱帽所用的石子,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来到景文帝身边,看到红衣女子的面容后夸张地睁大双眼,喃喃道,“怪不得孤一直觉得这名女子的身高不对劲。”
“你给朕如实交待!”景文帝鼻子都要气歪了。
女子垂下被涂得千奇百怪的一张脸,一开口,正是太子的声音:“父皇,儿臣知错了,不该爽约。”
“朕没问你这件事!朕是问你为何打扮成这副样子!”景文帝气得心跳加速,喘不过气,张公公立刻上前拍他后背帮他顺气。
见太子低头不说话,景文帝眸色复杂,看了看穿红裙涂胭脂的太子,又看了看他身边戴面具的两个壮汉,联想到方才在楼上听到的巨大撞击声,不可置信:“你还有这癖好?”
太子神色微顿,以为景文帝是在说他扮女人这事儿,便揪起垂在肩前的一绺头发,在手里缠绕把玩,朝景文帝抛了个媚眼,娇滴滴道:“是呀父皇,我们这是在玩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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