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又不看,”景湛无奈说道,端着木盆起身,关门时扫了眼她身上这件衣服,“这衣服直接扔掉,孤给你买新的。”
“好。”江雨凝浅笑,他们想法一致,这件被太子碰过的衣服她以后也不愿意再看到。
景湛再次进来时,江雨凝已经换好了衣服,正坐在梳妆镜前整理因剧烈挣扎而凌乱的头发。
他来到她身后,安静地看着镜子里的她。
“阿湛不是前往广郡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江雨凝刚才就想问,只是她总觉得他俩的气氛怪怪的,才拖到现在开口。
看她整理完毕,景湛不再耽误时间,将她抱在腿上,贪恋地紧圈住她,看到镜子里反常的自己后,他逃避般地垂眼,没回答她的问题,只低声说:“孤一会儿就要走了。”
“这么急吗?”江雨凝握住他的手。
“嗯。”
他们出发前往广郡的大部队本来都已经走到了辛城,景湛突然收到了林许隔空传递的太子来澈王府的消息,这是他走前特意交代好的,林许要每天向他汇报江雨凝和府里的消息。
景湛收到消息之后心中确实不舒服,本来继续骑马往前,可他越往前内心越纠结,最终选择让同行的一位副将先带部队往前走,他之后再追上他们。
他选择回来是因为考虑到随着越走越远,以后再回来就不是一件容易事,倒不如就趁现在将他一直担忧的事情解决清楚。于是他回来的同时也让林许派人去找了景文帝,毕竟要想禁止太子踏入澈王府与江雨凝见面只有景文帝下令才行。
可景湛没想到的是,回来之后竟然看到了太子要亲江雨凝的画面。
他心里远没有他表现得平静,府里的人肯定制止不了太子,如果他回来晚了……
想着想着,景湛抱她更紧。
“那阿湛怎么追上他们呢?”江雨凝又好奇地问。
“飞一会儿,到新的地方换匹马。”
江雨凝转过头,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关切道:“那岂不是很辛苦,你刚才回来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她知道,中秋节那晚他带她飞过,但他只是会能飞起来的功夫,不是能想飞多久飞多久的神仙。
景湛没回答这个问题,只叮嘱她:“出门一定要带着林许,他会保护你。”
江雨凝闷闷埋在他肩头:“我不想出府了,在府里太子都能来伤害我,更何况出府呢。”
景湛轻拍她的后背,安抚她:“这段日子他不敢再来马蚤扰你。”
看到如今江雨凝竟然排斥太子的靠近,景湛虽然疑惑,却也感到欣慰,有种吾家……奸细初长成的感觉。
“殿下,属下又给殿下找到了匹好马。”林许在门外大声喊,提醒景湛要走了。
关于景湛离开那日,第八天后江雨凝再次想起,已经记不清那匹马的颜色了,她只记得那天晚上她自己孤零零一个人在床上失眠了很久。
如今她终于在芳盈的指导下能将荷包做得有模有样,虽说和之前原主送给太子的那个不能相比,但是芳盈说她已经做得很好。
当然,芳盈也觉得纳闷,没忍住问了出来:“之前是王妃教会了奴婢做荷包,如今奴婢又反过来教王妃,难道这门手艺是会倒退的吗?”
“是啊,时间一久就生疏了,再加上我近日忘性大,很多事情多亏了有芳盈。”江雨凝笑呵呵搪塞过去。
“原来真的是这样。”芳盈听完江雨凝的话,没觉得有何不妥,反而更加心疼这个她已跟随多年的自家小姐。
两人正在挑花纹,楚清抱着一个包裹走来,看到江雨凝身边的芳盈,她只喊了声“王妃。”
江雨凝抬眸,语气冷淡:“有事?”
这个楚清自那日在时久园外江雨凝就没再见过,她有想过去质问楚清为何在表明两人是同一阵营之后却反过来向景湛揭发她。可她后来仔细一想,罢了,楚清本就是太子派来监视她的,她肯定从楚清嘴里问不出实话。
楚清看了一眼还在专心绣荷包的芳盈,只好提醒:“芳盈妹妹,我有话与王妃单独说。”
芳盈听到楚清的话识趣起身离开。
看芳盈走远,楚清将包裹送到江雨凝面前:“这是太子殿下让奴婢交给王妃的东西,他不方便前来。”
“拿走,我不要。”江雨凝脸色冷冰冰的,看都不看包裹一眼。
江雨凝知道,自从那日景文帝来澈王府之后,已经明令禁止太子再入澈王府与她相见。她刚将那件事放下过了几天舒心日子,这太子又派人来恶心她了。
“可是这是太子殿下特意给王妃准备的,说是踏遍整个大禾都找不到的珍品。”楚清重复着太子交代给她的话,心里也在纳闷,江雨凝这是做了什么有利太子的好事才让他如此费心。
“拿回去。”江雨凝起身收拾桌子上的布料,准备离开这里。
“王妃可是还在那日生气?”楚清急忙问,她觉得江雨凝这么喜欢太子没有不收下的理由,只怕江雨凝这是在故意为难她。
江雨凝不知道楚清是说的时久园那日还是东疱屋那日,也懒得问,抱着一大兜布料转身离开。
楚清连忙抱起桌上的包裹准备追上去,不经意间扫到桌上还有一本摊开的书,她本想拿起书连同包裹一起给江雨凝送过去,却在走近看到书上的字后怔住。
江雨凝回到明轩阁之后也没闲着,一边绣着荷包,一边轻快地哼着歌。
没多久,敲门声响起。
“进来吧。”
门开了之后,竟然是楚清,江雨凝原本以为是芳盈来着。
江雨凝扫了一眼楚清抱着的那个包裹,无奈道:“我说了我不要,你还送来干嘛?”
楚清没吭声,来到江雨凝面前递给她那本书:“这是王妃落下的书。”
“哦。”江雨凝接过,随手放在桌子上。
见楚清还杵着那不走,江雨凝费解,难道她绣个荷包也要被监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