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站在身侧，沉吟半晌，他说：“沈先生，我们是最专业的律师团队，您大可以放心。”
离婚协议上的用词用句，他们都小心翼翼，绝对不会给对方任何抓到漏洞的机会。
沈赦感冒伤寒还没好，抵着唇咳嗽了两声。
律师继续说道：“每一条都找不到任何的纰漏，如果您的前妻要拿离婚协议作文章打官司，也绝不可能会赢，您放心好了。”
律师说完这话，小心翼翼的打量沈赦的神色，发现他的脸色好像变得更加苍白了起来。
过了很久，沈赦轻轻合上协议书，放在一边，他哑着嗓子问：“不能作废吗？”
律师愣了愣，“您绝对放心，离婚协议书在法律上来说已经生效了，不存在作废这种事。”
沈赦揉了揉泛疼的眉心，忽然觉得疲惫了起来，内心的那点侥幸被打的四分五裂。
他提起说话的力气，哑着声道：“知道了，你回去吧。”
那份离婚协议静静摆在桌面上。
阮甜的字，一板一眼，写的很认真。
沈赦神情寡淡盯着她的名字，心底说不清楚的暴躁跃然而起，他修长的手指紧紧捏着协议，指节用力，然后恶狠狠的往空中一扬。
男人眼底罕见的出现了不妥帖的暴戾。
刘妈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看了看被捏的不成样子随意丢弃在地上的文件，然后又看了眼面色冷峻坐在沙发上的大少爷，心中略带吃惊。
刘妈也算是看着沈赦长大的人，沈赦是沈家的独子独孙，自小就被教的懂事乖巧，言行举止都格外稳妥，从不和长辈顶撞，也几乎不发脾气。
性格冷淡，礼貌疏远。
从没见过他这幅样子。
刘妈正要将地上的文件捡起来时，沈赦冷声说：“您去休息吧，不用管。”
客气、冷漠的在赶她走。
电视机里正在直播今晚国家电影节的颁奖典礼。
沈赦有些不耐的听着主持人介绍了一大堆他没听过的名字，他缓缓闭上眼睛，休息过后，旋即睁开。
“接下来马上要走上红毯的是我们今年票房口碑双丰收的《不为人知》剧组，让我们欢迎导演程随安、主演里冬、秦岸还有阮甜！”
女主持的声音尖的有些刺耳。
沈赦目不转睛注视着电视里的女人。
她穿着很漂亮的裙子，长裙恰好落至脚踝，浓妆卷发，浓情美艳。
沈赦自虐似的盯着她的脸看，望见她脸上的笑，忽然想起一个画面。
拮据的、拘谨的、小心翼翼的少女穿着泛旧的校服站在商店玻璃橱窗前，眼巴巴望着橱窗里模特身上的裙子看。
少女红着脸穿着浅白色的棉裙，站在他面前，红着脸却又很大胆，她问：“沈赦，我好看吗？”
当然了，沈赦没有理她。
沈赦看着秦岸挽着她的胳膊，又看着画面里的两人双双消失。
他心里空落落的，好像他和阮甜的结局就是这样了。
将来她会挽着别的男人的胳膊，头也不回的走出他的世界。
——
“有病。”——这是阮甜在心里第一百次默默的diss秦岸！
他为何不去挽里冬的胳膊！为什么非要挽着她！？秦岸不是清楚她讨厌他吗？！
他们不是说好的死对头吗！？
但，在这么多粉丝的见证、以及摄像机前，又不能翻脸推开他。
等进了内场，阮甜呵呵两声，“秦岸，你是不是看我红了，想蹭我热度！？”
秦岸：？
他不是他真没有。
阮甜冷呵一声，斜眼看他，然后笃定的说：“我看你就是看我红了，想巴结我，吸我的血。”顿了顿，阮甜接着说：“你给我小心一点，别想和我炒cp！。”
秦岸不甘落于下风，冷笑两声，“我哪怕就是下海去拍耽美，去和男人一起卖腐，我都不和你炒cp。”
好毒的毒誓。
和微博上说爆假料全家出门被车撞死的营销号有的一拼。
当时阮甜就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她仰脸望着秦岸，圆溜溜的眼珠子一动不动盯着他看，然后极为认真的问：“说去卖腐，是不是你想趁机公费谈恋爱。”
秦岸忍了又忍，冷静冷静再冷静，不断给自己洗脑静守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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