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她羞赧得不知如何是好,不是因为看了那图儿,而是因为骁王的存在。
方长霆默了一下,随后把温软扶到了床上,淡淡的道:“那你且坐一会,本王去寻赵太医,有事便让人过来唤。”
温软没有应他,方长霆便披上了斗篷,走到房门前的时候,装出一副伤重初愈的模样,开了门后,招来了一个随从,与他说:“扶本王到赵太医的屋子中看伤。”
方长霆出去了之后,温软瞬间用双手紧紧的捧着自己烫得可煎蛋的脸,大口的喘着气。
许久之后,才哆哆嗦嗦的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杯,又倒了一杯,直到第三杯的时候,壶中见底,才没有继续以喝茶定惊。
放下杯子,狠狠瞪向了那木匣子。有些羞恼,宋夫人应当直接告诉她匣子里边装的是些什么书才是,也不至于现在这般尴尬。
趁着殿下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瞧上几眼也是成的呀,但偏偏方才她竟然当着殿下的面看了!
她这面皮得有多厚,才能脸色如常的面对自家殿下!
虽然殿下面色如常,可她觉着上一会不过只是窃亲了一下,他就如临大敌,今晚……他定是会寻个借口说不回房的!
想到这,温软惆怅了。
既盼着骁王今晚不回来,好缓解这尴尬,可又担心夫妻情分因此生分了。当真矛盾得很。
一张脸皱成了苦瓜脸,但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目露狐疑之色,随即目光落在木匣子的锁上……
钥匙呢?
不对不对。她现在该在意的不是钥匙在何处,而是刚刚……她书一拿出来的时候,殿下的反应!
他似乎只看了个书封,就让她慢着,且之后还那般镇定,镇定的好似知道这些是什么书一样……
或是想到了什么,温软的眼睛蓦地瞪大。
殿下莫不是已经看过了这些画了?!
温软似乎觉着自己发现了什么,迟迟不能缓过劲来。
殿下年纪已然二十有五了,比她大了整整九岁,这般年纪的男子,孩儿都会朗诵文章了,而殿下却是不曾与女子亲密过,可他却看过这些画册,方才只需看一眼书封便可分辨是何书籍,那便说明,这些书对他印象极为深刻,不知道翻阅了多少遍。
看过,却没有付诸行动,这说明什么?
她之前只当殿下年幼离开皇宫去学艺,学有所成的时候又远赴边关,所以才会至今独处,可现今细细想来,那些与他一起学艺,一起远赴边关的男子难不成都和他是一样的?
之前温软在宋大夫人那套了些话,宋大夫人说不管什么正人君子都好,只要日日夜夜躺一块的,毫无举动的,若不是女子不够勾人,那便是男子不能够。
再者,新婚夜他连一眼都没看她。
还有,前不久赵太医还隐晦的与她说,殿下的身体似乎不大行。
诸多的疑点凑到了一块,一个荒唐想法慢慢的在脑中积聚成形——莫不是殿下他……有暗疾?!
他那晚惊惶的模样,许是怕她会发现些什么……
温软心里头那些惊骇的想法,骁王自然是不知道,若是真的知道的,必然会让宋琅带着他的妻儿跪下认错!
且说骁王刚出了门,脸上温和的表情顿时冷了。
他就说以宋琅那稳重的性子,怎就生出了宋十七那般举止不着调的儿子,如今算是真相大白了,原来竟是因为有一个不着调的娘!
骁王虽面带虚弱,但那一张脸隐约透露着阴沉之气。
当收拾行囊,准备明日跟随骁王一同回京的赵太医听到有人敲门后,就去开了门,一开门就看到骁王阴沉着一张脸,还以为是昨晚和同僚喝了些小酒,随后诉苦说了些埋怨骁王夫妇的话,被他知道了,赵太医的脸色当即都白了。
方长霆没有注意赵太医的脸色,略过赵太医,直接进了屋子。
赵太医生怕骁王假意被刺杀的事情暴露,忙把们给关上了,说道:“殿下你现在的状况应当在房中卧床休息的。”
小心翼翼的看着骁王的反应,心中怀疑着到底是同僚告发,还是这院子中有什么暗卫,暗中窃听着他们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
骁王在老位置上坐了下来,抬眼看了赵太医一眼,只见赵太医脖子一缩,似乎在怕些什么。随即眼眸微微一眯,按了试探的心思,声音略微沉了下来,问:“赵太医你知道本王来寻你是所谓何事?”
赵太医咽了咽口水,做垂死挣扎:“下官不知,还请殿下明示。”
声音一沉:“你真要本王给你说出来!?”
到底是心虚,赵太医“噗通”的一下就跪了下来,全部交代了:“下官昨晚和徐太医喝了几口小酒,一上头就说了殿下和王妃爱折腾人,有事没事赵太医来赵太医去,一副老骨头迟早要被折腾得散了架,真的就说了这些,还请殿下恕罪!”
方长霆:……
忽然发现,身边怎就尽是些不稳重的人。
骁王有些疲惫,也没有心思与赵太医说教,摆了摆手:“该干嘛干嘛去,本王就待会。”
不见骁王降罪,赵太医反倒惶惶不安,收拾东西的时候,心思沉沉的,即便明日就能回家见妻儿老小了,但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方长霆感觉到手中似乎撰着什么东西,摊开来看,才发现是那木匣子的钥匙。
无奈的叹了叹,想到温软方才的反应,看似惊吓不小,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那些大胆的读物吓着了她,还是因他在身旁才被吓成那样。
心道若是今晚还睡一屋,躺一张床上,定会让她不自在,或许一夜都睡不着。
可若是不回去,又该当寻些什么借口呢?
正琢磨间,外边传来一道柔柔的声音:“殿下,赵太医可看好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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