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人儿因睡的太过沉,脸颊坨红。那头发散着,光泽诱人,诱着人想去摸一摸。
既被诱惑到了,索性也不压抑。将碗碟放在一旁,沈恻坐了过去,将还在睡梦中的人儿挪到自己腿上,十指一遍一遍梳理那如缎长发,因着太过顺滑,从手中滑落。
无端教人生出怅惘。
人儿睡的足够深沉,动作间丝毫无要醒来的意思。头发被梳理的舒服了,还时不时的哼唧两声,声音黏腻,婉转动听。
沈恻促狭,阿难太舒服了,他就不舒服了。前头一直驱马,这丫头倒是睡的痛快,竟是连话也不和他说上几句,让他一个人吹了一上午冷风,好生无趣。
脸颊那般白腻,倒想教人咬上那么一口。好在沈恻也不会真拿了牙口去咬,倒也不是不敢,只不过这妮子皮子嫩,弄疼了她可就不好了。
手上动作利索,直接点了阿难笑穴。
沈恻就那么看着这么美的姑娘跟傻子似的,边笑边骂人。
“我上辈子是不是翻了你家祖坟了,你这辈子这么磋磨我!”
“我就睡个觉你都能这么折腾人,用龟儿子王八蛋鳖孙简直都是抬举你!”
“你还不快把我穴道给解了!”
“你笑什么你简直有病!”
可惜这些话对沈恻来说连挠痒痒都算不上。探手覆到阿难腰间,见人儿脸色一红,扯了嘴角,“怎的不躲?”
还不待人儿回答,手上用力,笑穴就解了。
拿了车厢内角落的矮桌放于两人中间,又将两碟兔肉并碗筷摆好。
沈恻无可无不可的道了句:“一会儿吃完下去消消食吧,你一直在马车里头窝着也不行。”
阿难还在刚才的场景里头没回过神,怎么刚才那王八蛋伸手过来自己就没躲呢?瞪了沈恻一眼,冷哼一声,“我不去。”
“那便算了。”
“你要去?”
“你不去了你管我去不去,你自在马车睡就是了。”
“那你去我也要去。”阿难吃着兔肉,心里感叹这厮手艺还算可以。见着沈恻还特地为了自己做成肉片,不情不愿的又加了句:“我是怕突然冒出来什么追杀的,跟你后面反正是安全。不然外头凉飕飕的我才懒得动。”
沈恻不言,只安静吃着东西。
阿难眼角余光去瞥,心内暗骂一句,就你会装嫩!不要脸!她现在是看这张易容的少年模样就来气,上次不就是顶着这么张脸差点儿砍了自己么。
自嘀咕着,见沈恻吃完当真就下了马车,也连忙拢了件外袍随后跟去。
九月下旬,山间林木大多仍旧青翠。走到一处巨大的松树之下,阿难是再不愿动。于是二人就停在这处。
再望远些,竹林内被阵阵清风吹过,发出沙沙的声响。满眼青翠之色饱满欲滴。
瞧这颜色瞧着多了,阿难的心理也舒坦了些。岩石上竟是青苔,也不觉脏,一屁股坐下去还拉着沈恻一同。
“沈恻,你多少年岁?”
“二十六”
“倒瞧不出你比我大了八岁。”阿难侧头去看,又见那么张少年脸,努努嘴,“按照你这性子德行,估摸五六十的时候还把自己易容成小白脸。”
“皮痒了?”
“怎么?我说的不对么,你看你现在二十六,天天就把自己易容个十五六了,老了你舍得不易容?”见沈恻不耐搭理她,故意烦他,“你武功和谁学的啊?那么厉害。”
沈恻不说话,只盯着前方。
“这个你不愿意说,那你说说你爹娘呗?我看你一直都一个人,你爹娘呢?”
沈恻仍旧不说话,盯着前方眉头一皱。
阿难还想再开口,忽见远处竹林跃出黑蓝身影,见身形像是一男一女。可惜越的太快没看清。刚想探头去瞧个明白,沈恻忽然挡在前头。
“怎么了?”
“别说话。”
远处那一男一女在空中借力跃了几次,原本该是这般擦身而过。却不曾想那名女子突然从空中落下。
黑衣男子想去接,却被那女子一掌推开。
蓝色的身影就这般落在沈恻和阿难不远处。
白泽也注意到林中有人,此刻却也无暇顾及。
只见蓝色衣衫的女子,还未落地,翻身拽了一树枝,缓冲了落下的力道。落到一松树之下,扶着树干,吐了一口血。
污血吐出,神志也稍稍清明了些。
阿难从沈恻腋下钻出,见远处多了个清秀风情的姑娘,正好奇,又见一黑衣男子着急忙慌飞身过去扶着。
虽离得远也听不清二人说什么,但也能感受到黑衣男子的担忧,和那女子的不愿。
转头朝上盯着沈恻,“这是怎么了?不会是强抢民女吧。”
“那是重莲掌门白泽和他夫人阿若。”
不会吧,这么赶巧就凑上了。阿难又去看,瞧的仔细就见白泽长的那是相当可以,那掌门夫人也是一副楚楚可怜的风情模样。
软绵绵依偎在白泽身上可瞧不出来是走火入魔乱杀人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