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方芸。”女生脸上绽放着大大的笑容,灿烂得像向日葵,光看着就能让人的心情变好。“你叫什么名字?”
芳芸?这名字有点耳熟,像是在哪里听过。郑颜一时想不起来。
对上方芸笑眯眯的眼睛,她一怔,说道:“郑颜。”
“你的名字真好听。”芳芸突然站起来,“郑颜,我们一起去洗手间吧。”
啊?
直到她的手被一只温热的手握住, 郑颜恍然想起来,似乎在学生时代,女生之间的友谊就是从相邀去洗手间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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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放学,在校门口,郑颜与芳芸分别后,一路坐公交回家,路过楼下面店,顺便打包了一盒牛肉面当晚餐,然后慢悠悠的爬上了楼。她走过狭长脏乱的走廊,停在门牌号如市鱼尾巷梅兰路35号的门口,从上衣口袋里摸出钥匙。打开门,进屋后,没有预想中的黑暗,整个屋子都开着灯,郑颜奇怪的往里走,见到一个满脸褶子的矮瘦男人正坐在餐桌前喝酒。
张永见到郑颜回来,亲密的招呼道:“颜颜,你回来了。”
颜你个头!郑颜一脸嫌恶,皱眉道:“你怎么回来了?”自从妈妈住院后,张永怕花钱,转眼消失得无影无踪,现在妈妈去世了,家里没有任何负担了,他倒是滚回来了。
张永脸色一沉,“你这是什么话?这是我家,我怎么就不能回来?”
呵~郑颜讥嘲道:“哟,你家?我妈死了怎么没见你回家参加葬礼啊?”郑颜从厨房拿出了一个盘子,将牛肉面装进盘子里,“我们大家都还以为你死在外头了呢。”
“哪有女儿诅咒爸爸死的?”张永呵斥道。
郑颜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从桌子上抽了两根筷子,端起盘子就要走,张永扯住她的衣袖,问,“你去哪儿?”
郑颜顺着力道,看到了张永那张粗糙黝黑的手,一阵恶寒,猛地抖落掉他的手,冷冷的说,“回自己房间。”刚要抬脚,张永又拉住了她,日光灯下他脸上的笑容显得格外猥琐,“来,给爸爸倒酒。”
郑颜转过身,张永脸已经红得跟鸡冠似的,酒瓶里只剩半瓶酒,她皱了下眉头,依照他的酒量,过不了多久就会发酒疯对她动手动脚。
“自己倒!”郑颜丢了三个字,头也不回的走进卧室。
吃了一半,果然,后爸开始发酒疯了,“砰砰砰”的锤击卧室门,卧室门年久失修,每重击一次,脆弱的门上都能卡拉掉落一层漆皮。
“滚,别敲了!”郑颜吼道。
但是和发酒疯的人吵纯属浪费力气,张永不为所动,郑颜有点担心张永会不会真的就这样闯了进来。于是搁下筷子,起身走到卧室门,从旁边拖了一个梳妆台堵在门后。
这下他闯不进来了。
郑颜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视线突然凝固,她愣愣的看着梳妆台,回想起了那数不清的白天黑夜里,每次张永喝完酒都会发酒疯,躺在病床上的妈妈拦不住他,只得她来拦,过程中,张永总是借着酒劲摸她的身体,那个时候,郑颜年纪小又惊又怕,不敢告诉妈妈,只能尽可能的躲,躲进自己的卧室里。张永则阴魂不散的跟在她的身后来撞击她的门。她孤立无援,一边害怕的流着眼泪,一边用娇弱的身躯拖动这个笨重的梳妆台一次又一次的堵在门后。
这次他又要故技重施吗?想都别想!
郑颜快步走到书桌旁,翻出一把水果刀。脑子正计划着如何惩治这个老色鬼,张永却像听到了她的心声似的,停止了敲门声。
郑颜打开门,张永像滩烂泥躺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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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方芸见郑颜哈欠连天,眼底挂着两个黑眼圈,问道:“你昨晚干什么了?”
“没干什么,就是想睡觉。”说着又打了一个哈欠,不过这次她打哈欠的姿势收敛了一点,用两只手捂住了嘴巴,避免让林晓棠看到她这槽糕的形象。
心里愤愤道:都是因为张永,害得我整个晚上提心吊胆,半夜醒了好几次,难受死了。许是前世被逼良为娼多年,郑颜对身子的清白不很在意,如果她这个后爸长相过关,不是没有可能和他来一场刺激背德的乱伦戏。但是,她后爸长得实在太倒人胃口了,忍不了啊,一想到他那双手蹭上自己的肌肤,就恶心得要吐,恨不得把那块皮肉给剐掉。
她一定要搬出去住!
可是,搬出去就要找房子,租房子就要有钱,靠,她想到一个悲伤的事实,她没钱。
没钱,这滋味好难受。
前世自从跟着季骁后,虽需要日日看着他的脸色度日,但不得不承认她从来没有为钱烦心过。现在猛地沦为穷光蛋,还真有点不适应。要赚钱就要有谋生手段,可是她好像除了以色侍人,就没啥本领了,但她觉得自己已经重生了,总该换个活法。看来,只能靠出卖劳动力了。 经过几天仔细的寻找和比对,郑颜找到了学校附近一家音像店,每天中午和放学后打点零工,赚取生活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