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将会是个值得纪念的美好日子。
郑颜对着镜子,仔仔细细的描眉,她将眉毛画得细细长长,正准备涂红唇时,门被人从外面暴力推开。
张永踉踉跄跄的闯进来,开口就问:“你今晚又想去哪里?”
郑颜理都不理,被他身上的酒气臭得捂了下鼻子,然后继续涂唇。
今天买的这个唇膏颜色太红了,有点太刻意了。卸掉,重挑一个,再涂。
“我在跟你说话,你听没听到?”张永伸手就要摸她的肩,郑颜像躲避细菌躲开。
“你要去哪儿?”张永不停的问。
郑颜极度不耐烦的冲道:“去同学家补课。”合上口红盖子,看了下钟,站起来准备换衣服。
见张永还跟杵在那儿,皱眉道:“你出去,我要换衣服。”
张永哪里舍得走,眼睛都快黏在郑颜的脸上了。无怪他露出如此丑态,郑颜原本的清纯的长相中就带点媚态,如今稍微化了个妆,整个人艳光四射,像一朵完全绽放的桃花,树梢上摇曳生姿。嘴上却恶言恶语道:“去补课,化成这个样子,你这是要去勾引谁?”
郑颜厌恶他的丑态,翻个白眼,撇了撇嘴。
“你那口红从哪里来的?是不是别的男人送你的?”
这句污蔑必须得反驳,这只口红可是打工一个星期换来的。
“我自己买的。”
“你哪儿来的钱?还不是都是我的钱?”
郑颜好笑,“你是不是得了老年痴呆症,你什么时候给我钱啊?你自己都没钱用,还好意思说你给我钱的?”
“不是我给的,那你哪儿来的钱?”
这一刻,一股荒唐的感觉从郑颜心里冒了出来,觉得自己在这里跟张永解释的样子特别好笑,她拍了拍脑门,呼出一口浊气,“不是我干嘛在这儿浪费时间跟你交代,你是我谁啊?管的可真多!”
外套也不穿了,拿在手里就要走。
张永抓住郑颜的手腕,浑浊的眼珠子自上而下的打量郑颜,“你一个学生哪儿来的钱,说,是不是跟你妈一样去做婊子了?”
婊子?郑颜气得浑身发抖,直视他的目光,冷声道:“你再说一遍!”
张永面无惧色,又重复了一遍,“我说你妈就是个婊子。”
“你再说一遍!”此时郑颜的手里多了一把水果刀。这是她从梳妆台的匣子底摸出来的,前世不知道在那里藏了多久,这回她终于拔了出来。
张永的内心有了一丝胆怯,但是看到郑颜幼嫩的面颊,多了底气,心想自己一个大男人难道会对付不了一个小姑娘,于是胆怯又立刻褪去,瞪着眼睛说道:“再说一遍怎么了?你妈就是个婊子,小时候你不是也看见过很多次了,还怕我说出来?”
小时候,大概三年级的时候,郑颜就经常看到卧室里进出不同的男人,偶尔不小心会看到一些不堪入目的场景,她的妈妈裸着雪白的身子在那些中年男人的身体下面喘息呻吟。而他的继父,妈妈的丈夫,坐在客厅里面看电视,结束过后笑眯眯的问那些男人要钱。而这些钱一半用来还张永的债务,另一部分被张永拿去花天酒地,直到撑不住病了死了,张永消失了。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骂妈妈是个婊子,唯独张永不可以。
怒到极点,郑颜的面色渐渐平静下来,她微微垂下眼帘,茂密的眼睫毛如蝶翼煽动,嘴角上扬,“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下手啊?”抬起露出一抹森森冷笑,然后举起刀猛地往下戳,寒光闪过,“砰”一把水果刀插入梳妆台,木屑横飞,灯光下匕首反射着金属特有的冰冷光泽。
张永豆大的眼睛瞪得大大,劫后余生般的一只手抓着另一只手的手腕,浑身冒着冷汗。郑颜优雅的握住刀柄,用了五分力拔下,梳妆台上留下一个5公分深的凹陷。
“反应挺快的嘛。”郑颜玩弄着刀,甜美的笑着,一脸遗憾道:“好可惜,差点就可以把你的手给剁下来了。”
她说得如此轻描淡写,仿佛刚才致命的举动只是个玩笑一般。张永的背后冒起了冷汗,不由自主的脚后跟往后缩了一步,颤声道:“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