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少年正撑着白梅伞,独自走在雪雨中,他穿一身月牙白的素锦衣袍,面容清俊秀美。行至一处别院时,守卫纷纷躬身行礼:“九少爷。”
江凌晨把伞递给下人,又从丫鬟手中接过食盒。面前屏风徐徐打开,显露出一条漆黑秘道。
江凌飞正在暗室中运功调息,听到外头传来的动静,连眼睛都懒得睁开。
江凌晨推开门:“三哥,该吃饭了。”
“你打算将我关到什么时候?”江凌飞与他对视,手脚处隐约露出银色镣铐反光。他前几日自昏迷中醒转,睁眼就发现自己被锁到了家中地牢里,浑身虚软无力,提一口气便是锥心剧痛。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不是大哥、不是四弟,也不是任何一个他先前以为心怀叵测的人,居然是今年刚满十五岁的九弟,江凌晨。
记忆中,在自己离家时,对方还只是个啃着糖葫芦的小屁孩,又矮又沉默寡言,没成任何气候。谁曾想还没过几年呢,对方不仅猛蹿了一截身高,还捎带着蹿出了一肚子阴谋诡计。
江凌飞头疼:“你不会也想当掌门吧?”
“我不光要做江家掌门。”江凌晨把一勺饭粗暴塞进他嘴里,“还要做武林盟主。”
江凌飞:“……”
毛长全了吗?
然而不管毛全没全,自己目前被他困住是不争的事实。江凌飞只好强压下心头焦躁,尽量摆出“你兄长我和蔼宽宏宰相肚里能撑船完全不计较”的慈祥姿态,道:“说说看,你凭一己之力,如何一统武林?怕是连几位叔父都斗不过。”
江凌晨继续喂他吃饭,漫不经心道:“我是斗不过,但萧王未必斗不过。”
“咳!”江凌飞被汤呛到,警觉,“你想做什么?”
“三哥替萧王府尽忠,萧王殿下也该为咱们江家做些事情。”江凌晨放下勺子,“单凭武林之力,已经压不住你我上头那一群老狐狸了,唯有借用朝廷的力量,才能让他们心生忌惮,懂吗?”
江凌飞险些一句脏话脱口而出,他厉声道:“你以为以我做人质,王爷就会出面帮你?”
“谁说我要以三哥去威胁萧王了?”江凌晨看着手中私印,“我是想请三哥写一封信,去向王爷借点兵。自然了,估摸你是不愿意的,那倒无妨,反正现在印章也有了,而我与你的字迹一模一样。”
“江凌晨!”江凌飞咬牙,“只凭一封书信,王爷不会帮你的!”
“那还真不一定。”江凌晨凑近他耳边,微微一笑,“只凭一封书信,想借数十万大军自然不行,但只借用一些朝廷关系,换个家族安稳,还是绰绰有余的。三哥在萧王心中的地位,可比你自己想的要重要许多。”
言毕,他便转身离开了暗室,只留下江凌飞一人,被气了个头昏眼花。